戚繼光指了指那小漢奸，牛強頓時急紅了臉，對著那人破口大罵起來。
“黃羊你這狗東西，我看你瞎了一隻眼，好心讓你來鐵匠鋪給你飯吃，給你住所，你為何要當漢奸！為何！”
那黃羊不屑一笑道：“什麽漢奸，說得這麽難聽，你那點錢算得上什麽？我跟著龍澤大人幹，一個月就能拿到十兩銀子的工錢，請問你能給我嗎？”
牛強被懟的說不出話來，在東洲這民不聊生的地界，尋常人家最多一個月就掙二兩銀子，這都算是多的了。
一個月十兩銀子，對他來說的確是天方夜譚。
牛強身上的氣勢頓時頹廢下去，對著黃羊苦笑道：“十兩銀子，你就為了這十兩銀子投敵…”
戚繼光看不下去了，對著黃羊厲聲質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你拿著的這筆錢，其實都是百姓們的錢，是我們洛城百姓的錢！”
沒想到黃羊仍是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道：“那又如何？”
“我隻知道我瞎了一隻眼，沒人管過我，我也想賺錢混口飯吃，誰給我錢多我就跟著誰，我有錯嗎？”
“我以前因為殘疾被人欺負，被這些所謂的百姓瞧不起的時候，你們在哪裏？真以為讓我幹幹苦力給我點飯吃就能讓我給你們賣命？簡直是做夢！”
戚繼光知道自己根本說服不了黃羊，這也是如今邊關百姓的常態。
跟他們聊民族大義是沒用的，大多數人連飯都吃不起，覺都睡不安穩，更是會為了一個饅頭和其他人大打出手，甚至不惜置對方於死地…
在這樣的環境下，黃羊的行為不難理解，但戚繼光仍覺得這是違背了良心的選擇。
他的眼角慢慢落下一行清淚。
這是他們推翻倭人統治的最後希望，卻沒想到會被一個漢奸壞了好事。
“今日之後，我們便不可能再有這樣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