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六年,秋。
三山關外屍橫遍野,高大加鑄後的城牆下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惡臭味,城頭之上也插滿了飛臨的箭矢。
金汁的惡臭,加上木材燃燒時的焦灼,混合著一股血液特有的腥味,足以讓所有新上戰場的菜鳥忍不住惡心吐出隔夜飯。
城頭上是金黃色的稻禾邊紋孟稷軍旗,而城牆下則是鳴金收兵,有序退場,打著周軍旗號的紅衣甲士。
遠處曠野之上,紅色的姬姓大纛正在迎風招展,那位被世人與各國貴族敬仰崇拜的白發老人正坐在大營的主帳之內,認真的閱讀著戰報,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紅色潮水退去,留下一片紅色的狼藉,鮮血透過紅衣,滲在大地之上,剛剛還在被呐喊聲包裹的戰場,瞬間變得靜謐了下來,獨留下黑鴉高亢的鳴叫在孤獨的回**,享受著戰後短暫的進食時光。
周國的大將魏賁扛著白色的休戰旗,傲然挺立在殘餘的戰場中央,倨傲的看著城牆上的守軍,下令讓仆從驅趕黑鴉,收攏袍澤的盔甲、兵器和屍身。
這也算是先秦以前特有的規矩吧,收攏時不射殺,反而任由敵人取回兵刃與鎧甲,這要是放在兩漢及以後,戰勝方寧可屍身爛在曠野,或是一把火燒成灰燼,也絕不可能如此和平的任由敵人收斂這些物資。
嗯,如果能遇到賈詡和程昱,這些屍身搞不好還是難得軍備物資。
太陽逐漸落下,一輪半彎的殘月緩緩掛在了黑色的天幕之中。
今夜月明星稀,溫柔的月光灑在大地上,卻不能給西伯侯姬昌帶來一絲一毫的溫暖,反而感受到了些許秋日的風寒。
白發老人披著獸皮裘服獨自漫步在大營前的空地上,抬頭看著皎白的月亮,思緒漸漸進入了回憶之中。
“發兒~,我的好發兒啊!你究竟去了哪裏?是在濱州城?還是被俘虜到了孟稷的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