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南風吹拂過北海大地,身著白甲的大軍在鄆城之外展開陣型,靜靜的等待著對手的到位。
夏朝尚黑,鯀之後裔的崇城軍便好著黑甲,商朝尚白,商軍以白甲為色。為了將黃色的北海衣袍換裝,大軍也著實費了不少氣力,而原本黑甲的孟嚐,此刻也順勢換上了白袍甲裝。
三日以來,卞吉和鄒武二人日日與他促膝長談,這兩人是有謀略的。
鄒武與他談論排兵布陣,完善戰術戰法之間的搭配,略顯年輕的鄒武還比較稚嫩,但在行軍布陣與日常軍務上總能幫他處理得井井有條,就是平民的出身和當初的孟嚐一樣,參與不進“貴族間的遊戲”,鎮不住十一城其他貴族軍官,還需磨礪,還需成長。
卞吉倒是讓孟嚐刮目相看,這小子平時不顯山不露水,曾經在垢城還表現得非常缺乏自製力,一度讓他很失望。
可這三日以來,卞吉指著他的鼻子罵,罵他婦人之仁,罵他不知輕重緩急,好謀少斷。
還好孟嚐不是那種好麵子的人,能聽到別人對他進行批評指正,隻要言之有理,都會欣然接受,他可不像晁雷,嫉賢妒能。
從卞吉的話語裏,他也逐漸醒悟,三日前自己的確有錯。
錯在不該對所有人都全盤托出,既顯得自己沒有底氣,又會多生事端。
就像一些公司開會,明明可以下達指令的事情,一開會就會出現很多問題,這裏不行,那裏不對。
他是主將,直接下令即可,就算個別人有異議,私下說服便是,放在台麵上反倒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這是孟嚐第一次統帥十萬人軍勢,戰鬥單位剔除仆從軍,去到了八萬之多,就算是有十一城的中層軍官配合,他調度起來也是格外的吃力。
每日糧草用度,偵騎回報的信息,就連各軍營自行練兵時的損耗都需要他去親自批閱,多如牛毛的竹簡看得他頭皮發麻,這也總算是明白,為什麽崇侯和太師老宅在營帳之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