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曦貝齒緊咬紅唇。
眸子內的水霧愈來愈濃厚，致使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謝安見此，索性直接將她抱在懷裏。
她愣神片刻，眼淚滑落而下亦不自知。
終於。
她再也無法忍耐下去。
兩隻白嫩的小手緊攥著謝安的衣服，趴在他身上大哭特哭起來。
沒有人知道，‘父親’一詞給她帶來的，不是寬慰、也不是溫暖。
而是無窮無盡的壓力。
經濟上的，心理上的，現在又多一項...肉體上的。
穆岩愣住了。
他從未見過穆念曦這般痛徹心扉的哭喊。
謝安驀地一瞥，一道冷電自雙眸內一閃而逝。
霎時間，穆岩猶如身臨地獄，被索命的惡魂給凝視著。
老六也是被氣到了，拖著穆岩就拐到了樓層的角落。
“啊...”
“不要...不要再打了...”
穆岩不停哀求著，涕淚橫流。
恍若一隻遭遇天敵的肮髒鬣狗。
“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打他了...”
少頃，穆念曦縮在他懷裏，雙眼紅紅的，怯生生地說道。
謝安溫聲一語：“你不恨他？”
穆念曦沒有說話，隻是臉上尤為複雜。
顯然，是恨的。
許是顧及父女身份。
又或許是懼怕諸如“她爹都被人打了，她竟然也不出來阻止，真是‘孝女’啊”此類的言語。
...
“老六，停手吧！”
他沉喝一聲。
樓層角落的老六聽到後，便停了下來。
穆岩被打得鼻青臉腫，疲軟無力地靠在牆角。
沒再聽到求饒聲，穆念曦暗暗鬆了口氣。
旋即意識到了什麽，趕忙從謝安身上起來。
“謝...謝謝你。”
一張俏臉微微紅潤，局促不安地撚著裙角。
謝安邪邪一笑：“沒有實際意義的道謝，我向來是不會接受的。”
【穆念曦：他...他果然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