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爺,薛先生在奉天殿門口暈過去了。”
去景陽宮路上,懷恩匆匆來報。
“怎麽回事?”
“皇爺,您讓薛先生在殿門口跪著的,他年老不濟,就暈厥過去了。”懷恩回稟。
“朕忘了,讓他回吧,京中文人還須他安撫,別鬧出毛病來,那些酸文人拐彎抹角地罵朕,朕還得捏著鼻子受著。”
“回皇爺,是否要奴婢警告薛先生?”懷恩問。
“罵吧,胸中有氣,不讓人發泄出來怎麽能行?薛先生怎麽說也是文宗泰鬥,朕也惹不起啊。”
朱祁鈺擺擺手:“馮孝,宮中不能沒有太醫,從京中醫者中遴選入宮,不願意者,不準其行醫。”
“嗯,醫者行醫,豈能無證耶?”
“在通政司下,設醫學局,京中所有醫者,必須經過考試,方可頒發行醫證,按照太醫院製度,將行醫證分為三級:醫官、醫士、醫生,按照醫者級別頒發證書,行醫證三年一考,考試不過者收回證件,藥鋪停止營業;考試過關者,重新評定等級。”
懷恩欲言又止。
“懷恩,有話說?”朱祁鈺看得出來,懷恩有出頭之心。
“皇爺想規範醫者,乃是好事。”
“可現如今醫者奇缺。”
“就說京師,醫者要麽是世代醫戶,被迫無奈從醫;要麽是有興趣者學醫,如談女醫一般。”
“而民間學醫者少之又少,農戶家有條件學習的都去走科舉之路,哪怕窮困潦倒,也不願意從醫,全因醫戶是賤籍。”
“若皇爺規範醫者,恐怕會有更多人望而卻步,民間醫者更少,恐怕與陛下本心相悖。”
懷恩也豁出去了,能不能被皇爺看重,就看他這番話,能否被納諫。
朱祁鈺眼睛一亮:“這番話誰教你的?”
噗通一聲,懷恩跪在地上,不斷磕頭:“是奴婢自己想的,絕無人教奴婢!請皇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