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微降,華燈初上,北平府依舊喧騰熱鬧,酒樓中的樂器、酒令之聲傳出許遠。
商人在大肆慶賀。
新商業之策給了所有商人最基本的尊嚴,無需再掛籍任何戶籍。
商人便是商人,商籍與民籍、軍籍相等,再沒有無籍一說。
商人不得穿綢緞的祖製也被廢除,隻要不違背朝廷禮製與民俗,你把綢緞裹身上十八層,也沒人管你。
就在商人醉酒而歌的時候,都司衙門內,卻顯得十分沉重。
平安來回踱步,張昺坐在一旁眉頭緊鎖,盛庸唉聲歎氣。
“都司大人,您就別走來走去的了。”
張昺被平安晃得頭疼,揉著眉心說道。
平安止住腳步,看向張昺,道:“朝廷的文書你也看了,你素日才高,倒是出點主意。再這樣下去,新軍之策要不要繼續了?”
張昺端起茶碗,打開茶盞一看,空了,重重擱在桌上,說道:“新軍之策斷然不能停,必須施行下去。”
“施行,施行,如何施行?新軍之策,重訓練,重強軍,可現在呢?抽調各地衛所的軍士,人心浮動,都在惦記著那點地,哪裏還有心思訓練!”
盛庸敲了敲桌子,不耐煩地說道。
張昺瞪了一眼盛庸,說道:“問題便在這裏,朝廷不說清楚辦法,我們便需要想想,如何即讓軍士訓練,又不耽誤屯田生產。”
盛庸冷哼了一聲,說道:“盛某不懂那麽多,但也聽聞過,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如今張布政使,即想吃魚,也想吃熊掌,世間哪裏有這麽好的事。”
張昺起身,厲聲道:“那你說該怎麽辦?皇上讓我們自己想法子,我們還能再去問皇上不成?”
盛庸頓時噎住。
皇上允許了新商業之策施行北平,卻沒有處理北平衛所新軍之策的問題,隻給了一句“自己想辦法”的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