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縣令不認為自己審錯案子,卻也不能不給欽差大人麵子,扭過頭抿緊雙唇,算是默許了葉離的提議。
葉離勸住管縣令,心裏鬆了口氣,又轉頭安撫裏長。
“有理不在聲高,你有什麽冤情隻管坐下來細細道來,朝廷律法在那擺著,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並不是你大吵大鬧就能逼迫管縣令顛倒黑白,你說是不是?”
裏長見重審案子的目的達成,自然沒必要再哭了,順著葉離的話向管縣令賠了個不是,端端正正跪好,開始講述案情。
齊家村距離縣城不到五十裏,村民經常會將家中存的雞蛋、新鮮菜蔬拿到縣城去換些油鹽。
裏長老兩口舍不得兒子受土裏刨食這份苦累,便存了幾兩銀子給他買了輛驢車。
早上從村裏出發進城拉腳,既方便了村民出行,自己又能賺個吃喝。
兩個月前的一天,珍珠幫縣城一處酒樓拉了幾桶酒耽誤了時間,往村裏走時天已經黑了,半路上突然著急解手,便將驢車停在路邊,鑽進了苞穀地。
卻在苞穀地裏發現了一具男屍。
珍珠從小就膽子小,突然看到死人嚇得魂飛天下,褲子都沒提好便衝出苞穀地,跳上驢車一路往家趕。
回家後也沒敢提死人的事,飯也沒吃,說聲累了便蒙著被子睡下了。
以前珍珠也有在外麵吃晚飯的時候,裏長老兩口隻當他在外麵吃過了,沒往心裏去,由著他睡了。
沒想到珍珠受了這一場驚嚇,夜裏發起熱來,昏昏沉沉醒不過來。
請了村上的赤腳醫生弄了藥吃也不管用,後來還是裏長進城請了回春堂的大夫來,燒才漸漸退了。
裏長前腳送走大夫,後腳縣衙的衙役便上門將珍珠抓走了。
裏長追到縣衙才知道,竟然是有人舉告珍珠殺人。
裏長說到這裏,早已哭得一臉鼻涕眼淚,仰頭眼巴巴看著葉離和管縣令,“兩位大老爺,我兒真的是被冤枉的,村裏的大夫還有回春堂的大夫都可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