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高台之上,冷冽的風不斷地從身邊吹過,虞良看著下方那些隨著海浪起伏的木桶,說不清心中究竟是什麽情緒。
忿怒需要有一個合適的對象,而現在的他卻不自覺地生出了一種不敢對桶人根源憤怒的意味。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有些懦弱到無法對桶人根源產生憤怒了,因為他的憤怒很可能會讓桶人根源感覺到由衷的喜悅,從而變本加厲。
所以這其實是恐懼嗎?
沒有根源怪談作為自己的錨點,他甚至都無法準確判斷出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隻能靠不斷地猜測。
每一次都覺得自己的猜測符合常理符合怪談設定,但沒過多久就會發生新的特殊事件讓他明白自己完全錯了。
可是真的完全錯了嗎?
隻不過是我沒有辦法分辨哪種情況才是真實而已。
該死,我身上的那些根源怪談們究竟都去哪裏了?
虞良很少會覺得“人難勝天”,但現在他確實感覺到自己這條路走得無比困難。
僅憑人力的話,恐怕就連純粹的記憶都無法保持,在根源怪談麵前,人的力量的確是有極限的。
虞良並沒有再思考下去,他隻知道從進入副本開始他所遭遇的一切都可能是預謀好的,一個擁有了【創設】和【植入記憶】乃至【回溯】【懷疑】等一係列能力的根源怪談想要對付他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隻需要給出一萬個虛假信息,然後看著他痛苦徘徊在虛妄的海洋中就可以了。
虛假中隻能得到虛假,虞良隻覺得暗中有無數人在欺騙他,甚至就連他的個人頁麵都可以做到篡改。
從第一次在安不塵島嶼落海之後,他的意識就受到了封印和限製,大腦中的某種機能受到了影響。
五種感官收集到的信息歸根到底都是在大腦中呈現的,篡改了他的大腦後,可能他看見的事情和他聽見的事情都出現了差異,在這種情況下他隻會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