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庇天下

第125章 移花接木

字体:16+-

平市。

白龟山水库,茶楼。

黄昏时辰,西天的太阳余辉挣脱阴云,忽然满天的落霞映红了湖面,远山近水,残阳如血,龚为民风风火火开着警车赶到了茶楼,他不知道廖凡有什么急事,自从区委常委会与柳从志书记对着干后,心中总有些不踏实。

龚为民当兵出身,他和廖凡一样都是靠跟领导开车发达起来,两人特别投缘。

个头一高一矮,肥头大耳,就像两兄弟。

龚为民在部队跟军区首长开车,却把首长女儿勾搭上,就是现在老婆叶牡姹,首长女儿肥得像个冬瓜,也很难嫁出去,龚为民当时很清瘦,只是做了官,山珍海味海吃才往横里长,而他却有如意算盘,当个乘龙快婿为何不好,弄个一官半职,还愁找不到美女。

首长转地方公安系统,他也就一起到了公安系统,有了首长岳父大人荫庇,他在政法系可是树大根深,就是市局领导也得让他三分。

龚为民人未到声音却到:“兄弟,昨晚还没有折腾够,么事这样急。”

当龚为民落座后看到棋盘狼藉说:“你知道我这人不爱动脑筋,下围棋我可不感兴趣。”

廖凡轻视瞄了一眼四肢发达的龚为民挖苦道:“你老哥就对美女感兴趣,也要收敛些,玩点高雅健美的。我叫了晚餐,咱们兄弟喝一盅。”

龚为民尽管好色,但很有分寸,他只玩烟花女子,这种女人不招惹是非,他从不玩感情,就是姚轻艳,他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认了干女儿。

要是让家里母老虎知道,得罪不起位重权高的岳父,他遗憾地说:“老兄知道我的嗜好,也不招两个美女陪酒尽兴。”

廖凡提醒龚为民说:“老哥,你知道这盘棋我跟谁下的吗?你老弟也要居安思危。”龚为民也略懂围棋,他观看残棋布局,黑子占尽先机,他谦虚问:“这棋还有说道?”

廖凡借棋发挥诱导龚为民说:“有句成语说得很形象,人生如棋,咱们官场商场打拼,你的棋就布得妙,找个岳父当靠山,我的靠山就是你们这些官员,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每天都在下棋,一步走错,全盘皆输,咱兄弟两可是殊路同归。”

听话听音,龚为民感觉有些麻烦,他尽管小捞小贪,发扬蚂蚁搬山精神,变着法子敛财,也积少成多,敛财也不菲,要是翻了船,免不了把牢底坐穿,龚为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老兄是不是遇有麻烦,有我罩着。”

两人说话间酒菜上桌,服务生退出后,廖凡给龚为民斟满酒,两人吃了几口山珍海味,廖凡端起杯子敬龚为民酒,他一口饮尽说:“咱们是一条船上人,关键时刻要和舟共济。”廖凡先把厉害关系和盘托出,他船上的人上船容易下船就难,这是黑白两道的规矩,因为每个人都溅了血。

龚为民叼了一眼廖凡道:“你老弟今天说话吞吞吐吐,我说话干脆,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咱们还讲什么客套,走一杯。”龚为民吱地一声喝干杯中酒,又伸出手从大碗中抓起鸡腿大口啃起来。

廖凡看着龚为民三下五除二就把鸡大腿吃下去说道:“老哥,你也悠着点,我们都得了富贵病,你的身腰看涨。我就吃素。”廖凡开始减肥,他还是有些犹豫,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龚为民也不是省油灯。

龚为民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减肥说:“今日有酒今日醉,还减什么肥,小时穷怕了,一个月吃不上荤,现在见到肉食就想吃,我是先苦后甜。”

龚为民农家子弟,他想起那农村苦日子就心有余悸,从那穷山沟当兵出来摸爬滚打才有今天风光日子。

廖凡感叹说道:“只怕老哥将来还要过苦日子,先甜后苦才是人生悲哀。”廖凡城市工人家庭出身,再加上有廖日华这位政法委书记的叔叔罩着,不从商之前也在平市道上颇有盛名。

知道龚为民农家子弟出身,出来混到这份上,一定视富贵为命。

龚为民自从当上政法委书记就目中无人,他口无遮拦道:“那还有什么说道,我命大着,区委常委会我都跟柳从志那王八羔子对着干,他要我放人,我才懒得理他,我是政法委书记,检察院和法院还得听我的,公安局是我说了算,他柳从志算个球。”

公安局办案,检察院审案提起公诉,法院判案,公检法三家互相监督,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公安级别提高半级,公安局局长基本上兼职政法委书记进入常委班子,在班子里排列在纪委书记前面,司法权掌握公安局局长手中,权大于法,想抓谁就抓谁,谁敢监督政法委书记。

廖凡提醒龚为民道:“你老哥哥也要低调些,现在风声紧,你跟舞阳土特产贸易公司曾发的关系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实话告诉你,下午傅兴约我下了这盘棋,他担心谭笑会出事,他布的这个棋眼借刀杀人,就是要让谭笑消失不能开口,我不仗着你这个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大人,不是把自己陪进去。”

廖凡喝完一口酒压低声音说道,他紧盯着龚为民,看他有什么反应,廖凡平时就喜欢搜集这些官员贪腐的信息,目的是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龚为民在曾发公司有暗股分红,廖凡怎么知道?

他脸色凝重起来,这个廖凡还玩阴的,竟然捏着他的把柄,他忽然感觉事态严重,难道柳从志书记要动真格的。

龚为民拾起身走到窗前,夕阳很快收尽余辉,夜色朦胧降临湖面,窗外极目处灯火通明,那忽暗忽明的路灯流光溢彩,飘忽的柳絮,好似白雪纷飞。

黑白的夜幕里,显得诡秘莫测。

龚为民意识到这是一场生死较量,这个谭笑一进去,那个软骨头为了立功赎罪,很快就会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这可是多米诺效应。

龚为民开了半辈子车,车到了险要关头,方向盘一旦失控,就会车毁人亡,真要弄出杀人灭口大案来,那就要三思而行,他还不敢冒这个险,这可是一条不归之路,可廖凡明显抓住他的把柄,不合作,只怕同时遭殃,龚为民忧心忡忡返回桌子喝了一杯闷酒:“老弟,这可是一招险棋。”

廖凡威胁道:“富贵险中求,谭笑不除始终都是我们的隐患,这是一颗定时炸弹,弄不好船翻人亡,我们都要招灭顶之灾,只要先下手为强,把此案办成自然死亡案,不就都皆大欢喜。”廖凡也觉得棘手,只要龚为民配合,还不是小菜一碟。

一个人私欲膨胀到了一定限度就会铤而走险。

马克思有句很经典概括: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被绞死的危险。

龚为民沉默好一阵子,月黑风高夜,凉凉的春寒凛冽,在湖畔茶楼典雅精致的包厢里,一桩杀人灭口密谋正紧锣密鼓进行着。

每个人不同的人生观的碰撞,构成人类社会善与恶、美与丑、真与假的载体,是两股道上跑的车,并不到一轨。

龚为民与廖凡痛饮几杯酒,无非就是徇私枉法,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龚为民借酒壮胆说道:“老弟需要我嘛样做?”龚为民小心求证,他有些后悔跟廖凡搅和在一起,天下没有免费午餐,天上也不会掉馅饼,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软,眼下也只有任人摆布。

廖凡眨巴小眼道:“据我掌握的线索,谭笑包养一个情妇叫梅玫,我让手下去泡那个妞,已经得手,找机会约谭笑到皇宫娱乐城来喝酒,把谭笑灌醉送到房间去休息,让梅玫来照顾谭笑,在醒酒饮料里做文章,事成之后,让高强带着梅玫远走高飞,关键点是梅玫进入谭笑房间录像带一定要作技术处理,我们不好停当天的摄像设备,否则就有预谋之嫌。还有就是现场勘查一定要罗吉把关,你所做的刑侦结论,就是酒醉突发心脏病猝死。谭笑裸官,前妻儿子在国外,只要及时火化消除证据,不就让谭笑从人间蒸发。”廖凡作了一个闭嘴动作。

龚为民还是十分担忧,他在考虑自己到底承担多大风险,也要把风险降到零,他小心求证问:“那个叫梅玫女子会下毒吗?杀人要偿命的,要是她被抓获吐露真相,咱们就得完蛋,我们他妈活得也是生不如死。”

龚安民凭着自己干了公安局长七八年,虽然业务不十分精通,要是一个环节露出破绽,密谋杀人的罪担当不起。

廖凡给龚为民打起道:“既然生不如死,也要博一回,谭笑要是出事,我们也是生不如死,高强是个有命案的亡命之徒,当初是我保护了他,如今也该派上用场,他已经上了梅玫的床,还录了像,这个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嗜赌为命,只要有好处,什么都敢干,就让他以此来要挟梅玫,事成之后卖了谭笑给梅玫买的房子,卷走谭笑所有的存款,我安排这两个人到南方去躲藏,他会求之不得,有钱能买鬼推磨,那个梅玫女孩不就为钱才跟谭笑这个官渣,如今背叛了谭笑,这是她的死穴,她不干,就把录像交给谭笑,软硬兼顾。”

廖凡思维缜密设计好了思路,他端起酒杯与龚为民碰了杯,一口喝尽了杯中酒。

龚为民喝下酒,心里七上八下,他要做到万无一失。

还是不放心说道:“万一两个人抓回来?”

廖凡思维缜密说道:“梅玫幕后是高强,高强绝对不会出卖我,即使抓获归案,最多是个情杀案,顶多判个有期徒刑,只要我们是安全的,你老弟掌握生死大权,只要从中周旋,再把高强捞出来。咱们不就逃过这一劫。”

廖凡心里骂龚安民这个胆小鬼,敛财贪色时候连眼都不眨一下,要知今日,何必当初。

龚为民还是心有余悸,当初捞钱从没有想到要犯罪,要是败露,还不罪加一等,他小心问道:“要是有人干涉案件,没有及时火化谭冠,梅玫很快就会落网,梅玫落网,我有徇私枉法之罪。”

他声音微微颤抖,眼睛眯成一条缝,死死盯在廖凡的脸。

廖凡已经深思熟虑,就怕龚为民打退堂鼓,没有龚为民的默契,就办不成铁案,他又眨巴小眼意味深长游说龚为民:“老兄,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你是知道的,这当然有风险,咱们是在刀口上舔血,我已经作了风险评估,要是谭笑双规,这个软骨头很快就会竹筒倒豆,我们很快就会紧步后尘,你我还不是把牢底坐穿。谭笑消失,你顶多是个失职,凭你老弟政法系的根基,风险不大,两者相害要取其轻。”

龚为民想到廖凡天衣无缝也就应承下来:“那什么时候动手,我要跟罗吉交代清楚。”

龚为民只有让刑警大队队长罗吉做手脚,罗吉是他一手提拨起来,当初在派出所当所长,为黑社会充当保护伞被举报,他压下来没有处理,还把罗吉提拨到刑警大队担任队长,后来通过罗吉,认识了舞阳土特产公司老板曾发,两个人成为公司所谓股东,即使出事,让罗吉顶雷当替罪羊。

廖凡小声道:“我在皇宫娱乐城宴请谭笑,你老弟安排罗吉值班,就交待罗吉按酒醉心脏病发作猝死结案,你们是专家,怎么做罗吉他懂,不要告诉罗吉是我们预谋的。”

龚为民也吃不准罗吉会不会铤而走险问:“罗吉不干怎么办?”

廖凡根本不相信罗吉不干说道:“他不干,就说有人知道他在舞阳土特产公司暗股分红,他办个错案顶多受个处分,你老弟还是局长,弄个留党察看,过几年不就复出。”

龚为民果敢说:“就这么地啦,还是老弟说的对,富贵险中求。”

龚为民狠狠把酒饮干:“老弟,我们今天什么都没有说。”

廖凡抓住龚为民手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廖凡又问道:“今晚放松一下?”

他知道龚为民喝了酒就好那一口。

龚为民兴奋道:“知我者还是老弟,刚好我家母老虎不在家,那个新来驻场歌手葛兴太吸眼球。”

龚为民一想到廖凡皇宫娱乐城美女嘴角就淌出口水,他上次在小歌厅听歌,看中一个流行美女歌手,那歌手要身段有身段,要肤色有肤色,肤如凝脂,一颦一笑,美目传神,让他六神无主。

龚为民当晚就想搞定,可廖凡再三回绝说她不出台,龚为民心里骂廖凡不够哥们吃独食,留着自己享用,今天要他奉献出来。

廖凡忍痛割爱说道:“只要老哥精诚合作,今晚就上手段让葛兴陪老哥开心,谁让我们是生死的兄弟。”虽然答应了,他心里却骂龚为民狗改不了吃屎,有了美女就什么都不怕,色胆包天。

漆黑的夜幕下,人影稀疏,夜色寂静冷漠,廖凡和龚为民酒足饭饱后各自开车直奔皇宫娱乐城。

谭笑发短信约常秋到经常幽会地点见面,常秋向老公程功撒谎就出了门。

常秋身穿一件火红羽绒大衣,小心翼翼避开熟人来到了经常等谭笑地方。

谭笑开车接上常秋就直奔郊区一家红浪漫会所。

湛河区商会的一家私企老板给谭笑办的会员卡,所有开销都不需要自己掏腰包,谭笑以前经常隔三差五带女人到会所幽会。

常秋上车后,谭笑打开车内音箱,美妙优雅音乐轻柔飘**车中,轻松地营造一个温馨气氛。

常秋习惯坐在后座右边,她脱下大衣放在身边坐垫上,目光暼向车窗外正在建设的鳞次栉比高楼大厦。

车出市区速度加快起来,这处会所地处风景优美的森林公园景区,依山傍水,沿途湖光山色,尽管是春季,积雪已经消融,沟壑流水淙淙。

车沿湖泊与矮山相衔的宽阔马路飞驰,大道依山傍水,右边伏牛山余脉拨地而起,左边白龟山水库浩瀚无边。

远离城市喧嚣,平市森林公园风景区会所成了各级领导休养生息场所。

谭笑聚精会神开车,一路沉默无语,他偶尔通过反光镜观察常秋表情,思量怎样用情绑架常秋,尽量减少桃色新闻负面影响。

熟知经不起名利和情感**是女人致命肋骨,这样女人最容易误入物欲陷阱,一桩桩肮脏权色交易在媾合中完成。

想当初,谭笑在大学读书时候,那些城市女生根本就看不起乡下来的男生,他追求城市的女生到处碰壁,还有些自卑感,毕业后找了一个没有文凭女工蔡金华做老婆,当了官有地位,城市里年轻的、漂亮的、有文凭的女人一大把投抱送怀,极大满足他征服女人虚荣心,也找回了曾经的屈辱,就是这种虚荣心让自己欲壑难填,且一发不可收拾,玩女人成为一种病态。

常秋无心欣赏沿途景色,她心事重重闭目养神,自从那次出差,她发现谭笑与肖姗同时暧昧,心中十分怨恨。

常秋与谭笑奸情,又被老公程功发现,她百般抵赖不承认有出轨行为,只不过逢场作戏,她甚至做好了离婚准备,那知谭笑根本就没有娶她的打算,只是玩感情游戏。

刚才谭笑打来电话约她到会所去,常秋犹豫一会儿还是答应了幽会,有些事情当面说清楚。

常秋打声招呼匆忙出门,程功就感觉常秋表情极不自然,自从有关常秋和谭笑**风言风语传到耳边,他开始留意常秋,终于有天看到两个人暧昧,他彻底激怒了大吵一顿,常秋却死活不承认。

程功让常秋净身出门,他从心里不愿意离婚,心里却始终过不了这道坎。

他通过常秋母亲为媒介绍认识了常秋,他是先跟丈母娘套近乎,而常秋孤傲矝持,他穷追猛打追求常秋,常秋拗不过母亲叨唠,也就顺从母亲意愿。

自从常秋红杏出墙,这一平静被打破了,这顶沉甸甸绿帽子,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程功看到常秋匆忙出门,戴上墨镜悄悄跟踪出门,或远或近,或明或暗地盯梢常秋。

程功看到常秋在街道路口隐蔽处好像等待什么人。

他隐藏在暗处,不一会儿,一辆新款桑塔纳轿车缓缓泊在常秋身边,他一眼就瞧出是谭区长的车,他在区直属单位工作,很熟悉区领导的款式新潮轿车。

常秋开了车后门躬身钻进去。

程功马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跟上前面黑色桑塔纳。”程功坐在副驾驶座,眼睛死死盯着前面谭笑的车。

出租车司机不远不近跟上前面桑塔纳问:“哥们,老婆出轨了?”

“哪有那么多废话,不要跟丢了。”程功心烦意乱,看来常秋跟谭笑关系不一般,今天要抓个现行,有证据就主动了。

程功前段时间在平市四矿一家私营小报馆写文章举报谭笑,后来这家小报馆没过几天就被查了,他联系报馆编辑,编辑说已经不在平市了,还威胁说要起诉他,他这次要人桩俱获,最好还有一个证人。

他想起平市刑警队副大队长吴天昊,他们两个人关系很好,等下确定地点就想办法联系他,程功想到常秋与另外一个男人翻云播雨的情景,血气灌顶,恨不得杀了谭笑。

程功很快冷静下来,冲动是魔鬼,爱是不能勉强,强扭瓜不甜,既然这段感情结束,捆绑也不成不了夫妻。

只是想出一口恶气,让谭笑放点血,再跟常秋分手,自己再提出离婚。

这谭笑分管都是肥缺,为了官位花钱消灾,也算赔偿精神损失,谭笑要不赔偿就把证据传到其他小报,让谭笑身败名裂。

谭笑开车很快钻进碧绿参天遮掩的会所,最近贯彻落实反贪腐和扫黑除恶,各酒店会所风声鹤唳,门前冷冷清清。

谭笑泊好车,常秋下了车跟着谭笑到了会所用餐包厢,常秋脱下红羽绒大衣,凹凸丰满窈窕的身材。

常秋读书人,眉清目秀,戴着金丝边高度银镜,显得斯文优雅,爱慕虚荣,当初就是因为评职称找到谭笑办公室,那饱满富士山春光外泄,谭笑才动了邪念,他熟知这样女人胆小怕事,又死要面子,不会死皮赖脸缠着他,谁知兔子急了也咬人。

谭笑点了常秋平时喜欢的佳美菜肴,要了一瓶干红,他习惯点上香烟,两人四目相对无语。

常秋第一次也是在这里与谭笑用餐,分管城建局谭副区长请她用餐,常秋有些受宠若惊,开始很拘束,还有些戒备,谁知谭区长平易近人,语言风趣幽默,才华出众,把常秋当做红颜知己,常秋心理很快消除紧张心理状态,对谭笑好感起来,由好感开始崇拜谭笑。

年龄不是问题,谭笑还是仕途成功的单身男,常务区长,高级工程师,省人大代表,头上有很多绚丽光圈,比钻石王老五还有价值。

谭笑答应给她晋升中级职称,常秋果真成为城建局最年轻规划工程师。

几次相约后,常秋被谭笑甜言蜜语所迷惑,谭笑又是顶头上司,喝完酒就神使鬼差跟谭笑开了房,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只要谭笑方便时候约她,常秋就借口加班不回家,每次坐上谭笑车来红浪漫**。

女人爱上男人便是死心塌地,而谭笑爱女人只图一时新鲜,时间长了就腻烦,他却用所谓感情绑架女下属听命于他,常秋只不过是谭笑安插在城建局眼线。

服务生很快就上齐菜,谭笑给常秋斟上满杯红酒举起杯子:“来,为今天和好干一杯。”

常秋没有举杯,一副哀怨的样子,不一会儿眼泪涟涟。

谭笑无奈放下杯子,他见多这样悲情女子,他从不为这廉价的悲情眼泪所感动,今天是为报复常秋老公程功举报,他要劝常秋离婚,然后在游戏感情世界里,让常秋欲拔不能。

谭笑温情伸出手,轻轻揽过常秋拥在怀里,他要用柔情绑架一个弱女子:“还生我的气?”

常秋挣脱了谭笑拥抱,心情十分沮丧,她把自己生活弄得一团糟,自从与谭笑暧昧败露后,程功经常使用冷暴力,限制一切自由,又从精神上折磨她,而谭笑又与肖姗打得火热,两个女人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恶语相加,办公室恋情很快就被周围同事知情,同事又瞧不起她,背后议论她卖身求荣。

常秋一心爱着谭笑,谭笑却疏远她,冰火两重天,常秋生气说:“你为什么欺骗我的感情,我已经做好离婚的准备,是你触犯我的底线,我不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你。”

常秋是个传统女人,在爱情眼里不参沙子,那怕做情人,也不愿意谭笑玩弄感情,儿子还在读小学,是自己离婚最大障碍,为了儿子,她在离婚问题上犹豫徘徊,舍不得放弃儿子监护权。

谭笑假惺惺撇清自己说道:“我和肖姗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是她自作多情,我不再单独跟她来往,要知道当领导难处,工作难免会多点接触,我也需要她支持工作。”

谭笑就是想炫耀一个成功男人的魅力,让两个美女下属争相献媚掉进温柔陷井,谁知弄巧成拙,谭笑马上对天发誓,忠贞不二爱常秋。

“那你把肖姗调走。”常秋忽然被谭冠山盟海誓感动了,单纯认为谭笑回心转意。

谭笑马上答应了常秋的要求道:“我想办法把肖姗调走,但你也要跟老公离婚。”谭笑就是要拆散常秋的家,这样就成为合理谈情说爱,也犯不上受党纪处分,肖姗无非挪一个更好单位,仍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常秋听到谭笑表白非常高兴端起酒杯说道:“我现在跟离婚没有什么两样,离婚无非迟早事情,但他要我净身出门。”谭笑马上端起杯跟常秋喝交杯酒说:“我找法院出面,房子留给你,让他净身出门,来,为我们好如初干一杯。”

“我也不会那么做,我只想得到儿子监护权,公平地协议离婚。”常秋喝口酒大口吃菜,她才感觉有点饿,心情渐渐明朗起来,看来谭笑心中还有自己,做了几年露水夫妻,两人感情基础还在。

谭笑根本就不会相信她老公会答应要求说:“你以为那么容易就协议离婚,你是过失方,现在你老公还掌握我们的一些证据。”常秋说:“我不承认还能作为证据吗,我们感情本来就不好,是他死皮赖脸追求我。我一点不爱他,没有这回事情,我们迟早也要离婚,给我时间,我会离婚的。”常秋天真依偎在谭笑怀里,她想只要谭笑真心爱她,净身出门也无所谓。

谭笑想到常秋真的离婚,他就会借口性格不和跟她分手,这就叫缓兵之计,过了风头,平安无事,裸官一身轻,现在只得逢场作戏,谭笑低下头,那厚实嘴唇划向花瓣红唇。

常秋把眼镜摘下放在桌子上,拦腰热烈迎合谭笑的热吻。

程功跟踪谭笑的车来到风景优美幽静的会所,会所地处半山腰,他才知道有个叫红浪漫会所,这些官员幽情也会享受,典雅精致的小三楼,古香古色,山顶白雪未曾融化,居高临下,山下绿树成荫。

他无心欣赏冰清玉洁的美景,他确定这两个人肯定在会所媾合,给了出租车司机钱就下了车。用路边公用电话马上给吴天昊打了电话,让他到红浪漫会所来。

难怪这些市区领导5+2,白加黑加班,原来都加到会所酒桌上,普通干部却干活做事,当官全他妈躲在会所里吃喝玩乐。

还是当官好,程功冒出提拨念头,想放弃抓奸,就当什么没有发生,维护家庭原状,自己再做打算,要挟谭笑,弄个一官半职,当了官还愁找不到美女。

程功把大衣领子把面部遮住,若无其事尾随两人上了二楼,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雅致的小包厢。程功确定两人在里面用餐,他也要了一间斜对面的包厢,点了几样菜,要了一瓶白酒。

他把门开点缝隙盯着两个人包厢门,他边喝酒边抽烟等吴天昊,酒精燃烧大脑,借酒消愁人更愁,程功又咽不下这口气,活的太憋屈,他估计这两人要喝上一阵酒,然后再开房。

等了半个多时辰,小包厢门开了,两个人亲热牵手走出包厢。

程功马上跟了过去,只见两个人很亲密上了三楼。

他也远远跟上去,谭笑拿出会员卡输了密码开了306号门。

两个人进了门呯地一声合上门从眼帘消失了。

程功怒火中烧,真想去踹开门,他很快又冷静下来,耳听是虚,眼见是实,只有面对现实,等吴天昊来抓奸捉双,程功下楼结了账,价格不菲,他有些心痛,坐在大厅耐心等待吴天昊。

吴天昊开着警车来到会所,程功一眼看到吴天昊警车停在空旷停车场,他马上小跑过去。

吴天昊看见程功心急火燎走来,吴天昊下车穿上皮大衣问:“老弟,有什么急事非要我来处理?”

程功钻进车中,把事情缘由告诉了吴天昊。

吴天昊觉得很棘手,他如果知道是这件事情就会借故不来,他面呈为难说:“老弟,这可犯难啦,我跟谭区长很熟,就是抓嫖也是治安警察管的事情。”

程功说:“你只负责把门弄开,假装不知道,其它事情我来处理,还没有王法咯,这官渣起码要受党纪处罚。”

吴天昊开导程功道:“这是人治社会,法治谈何容易,你老弟还没有看透这个社会,机关油子都是这样,领导找个把红颜知己也正常,你小子不要乱来,保持克制冷静,想开些,最好是私了,达到双赢。”

程功知道吴天昊没有好处是不会轻易帮忙说道:“我会把握分寸,先把监控录像翻拍下来,然后去弄开房门,你老兄也不会白来,这谭笑分管城建和工业园捞了不少。”

吴天昊答道:“那说好,我只负责把门弄开,你拍照,再谈条件,就没有我的事情,我在外面等。”

吴天昊心想着谭笑贪墨不少,也该出点血,他知道谭笑跟龚为民关系很好,在常委班子是政治同盟。

两人策划好了抓奸的步骤就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