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我不敢我不敢，行了吧？只要你把一楼租给我，我就什么都不敢，OK？”我没再逼她。
她就死死地盯着我，许久，直到她侧过脸，瞧向了她电脑桌旁的一个立着的相框。
相框里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着竟与江长风有些神似，只是年纪明显要大上很多。
她就盯着那相框里的男人，然后开始不停地抹着眼泪，声音也小了下去：“好……好吧……我租给你……”
我看着她这模样，心里暗暗一疼，因为我联想到了另一个女人……
“你这照片里的，是江云流对吧？”我岔开了话题。
我们这片儿产业最多的龙头老大，当然也就是江南天。
江南天有个亲兄弟，叫江云流，在三年前，与另外一位龙头大佬的火拼中重伤去世。
按照之前十三哥手下弟兄的说法，这姜小妍也就是江云流的遗孀。这栋商业街上的房子，也就是江南天送给她的。
只不过看这姜小妍的年纪，做这江云流的女儿都绰绰有余……
“云哥要是还在，怎么会轮到你们欺负我……”姜小妍自言自语般嘟哝。
直到她擦掉了脸上所有的眼泪，再看向我时，双眼中又恢复了刚才的凶狠：“一楼我租给你，但你得答应我，不告诉任何人我监视江长风这事儿，不然……不然我怎么都不会放过你！我……我死都要缠着你！”
“行行行，”我一个劲儿点头，心中却充满了疑问，“不过，你为什么要监视江长风啊？他算起来，应该是江云流的亲侄子吧？”
“亲侄子？”姜小妍瞬间咬牙切齿，神色无比的激动了起来，“他们江家没一个好东西！云哥……云哥就是被江南天杀害的！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揭发江南天的罪证！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江南天是什么样的烂人！”
姜小妍说完，我是目瞪口呆。
江云流是被江南天杀害的？
这可是爆炸性的消息！
残害或出卖手足兄弟，可是江湖第一大忌！更何况是亲兄弟！
如果这姜小妍说的是真的，江南天在这不夜城里建立起来的一切，都将在朝夕之间崩塌！
或许是发现自己说多了，姜小妍捂着嘴就瞪向了我。
“放心，我又不是堂口弟兄，我的信息你也都查了，除了帝豪以外，我和江家没有什么瓜葛。并且，我对江长风，也没什么好感……”我摊手，心中又一动，赶紧问这姜小妍，能不能调出我们帝豪内部大会当天，关于江长风的所有监控视频。
“都在文件夹里，按日期找就行。”姜小妍指了指床边的电脑。
我按照内部大会的日期，飞快的翻找，没一会，还真就调出了当天江长风进入帝豪的所有监控。
我一个一个看着，直到通过这些监控发现，江长风在出会议室后，带着芸姐进入了四楼的另一间房。
那是一个更大的会议室，用于给帝豪所有员工开会使用。
江长风进入那会议室后，带着芸姐去到了离这监控探头较远的窗边。
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直到江长风取下了他的墨镜，随手扔在了地上。
芸姐蹲下身帮他去捡，江长风一脚就踹在了芸姐的肩头上！
我看得是咬牙切齿！赶紧就问姜小妍，能不能放大这视频的音频，让我听听江长风和芸姐都谈了些什么。
姜小妍瞧了瞧电脑屏幕中的芸姐，又瞧了瞧我攥紧的双拳，点头说了声她尽力，也就在这电脑前调试了起来。
直到她朝着我摇了头，也将电脑耳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戴上，只发现虽然音频声大了很多，但却非常模糊，隐隐约约的，只能听到芸姐说了个“冯”字儿，其他的都无法听清。
我叹了口气摘下耳罩，姜小妍又眨着双眼问我，这监控中的芸姐，是不是我很在乎的人。
我点头。她则狠狠地瞪向了监控视频中的江长风：“他们江家都这样！都是些浑蛋！畜生！”
我听着她的大骂，又问她刚才说的江云流是被江南天杀害的，到底是什么情况：“江云流不是在三年前、跟另一个龙头大佬火拼的时候，受重伤身亡的吗？”
姜小妍没有先回答我，她就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我能相信你吗？”
“你是不是傻？你刚才可什么都说了，你觉得你还有得选？并且，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指了指电脑屏幕里的监控视频，“或许，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可姜小妍似乎还不信任我，她从电脑桌下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掌心大的、怀表一样的青铜物件，在翻开后，让我用手指往里面摁。
我打量了一下，这青铜物件的外表，刻着一尊妖异的女性佛像。里面，则是一枚尖锐的小针。
“这是云哥生前从苗疆那片带给我的，叫做鬼神血契，你发了誓，把血液滴进去，它就会收走你一部分的灵魂。如果你违背誓言，你的灵魂就会被困在这血契里，永生永世遭受折磨。”
“行行行，我发誓，绝不将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行了吧？”我也没多想，将拇指摁上了这血契里的小针。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痛或心理作用，当我的血液，顺着这小针流入这血契里时，我的神智竟恍惚了一下。
姜小妍收了这血契，跟着才满意地调出了另外两个监控视频。
第一个监控视频，日期正是三年前，视频里，是某个大型堂口的大厅画面。
一群持刀人，突然冲入了堂口，赶走了所有客人，为首的，正是西装革履的江云流！
江云流带着那些持刀人，杀伐果断地与这堂口中的所有弟兄搏杀着！
哀嚎四起，双方接连倒下，整个堂口地面被鲜血染成了血河！
直到最后，只剩下了江云流和他手下的三个弟兄还站着。他们也跟着就满身血的、钻入了这监控画面下方，似乎进入了这堂口的里屋中。
十几分钟后，江云流和那三名弟兄从里屋出来，离开了这一片狼藉的堂口。
“这就是那晚，云哥收到消息，找到那另一个龙头大佬，带人杀进去的视频，”姜小妍说着，将视频暂停在了江云流带着那三名弟兄、离开这堂口的前一秒，“你能看出什么？”
我微微皱着眉：“他们身上虽然全是血，但并没有致命伤……”
这当然不对，根据道上的消息，江云流这晚，明明是受了重伤，最后不治身亡……
“不错！如果云哥当时去医院的话，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他并没有去医院……”姜小妍说着，播放了第二个监控视频。
那是一个偌大的庄园豪宅门口的交通监控视频，时间也正是三年前，并且与上个江云流覆灭那堂口的视频，只有二十来分钟的间隔。
这个监控视频里，江云流驾车再次出现，带着那三名弟兄，在这庄园豪宅前下了车，径直敲响大门钻了进去。
“这是江南天的住宅。从那堂口到这江南天的住宅，差不多三十分钟车程。云哥是火急火燎赶过去的。”
“他本可以去医院，但他并没有，他去了这江南天的住宅。然后，不止云哥，云哥的这三名弟兄，也再也没有从这江南天的住宅里活着出来……”
“在第二天，江南天便宣布了云哥的死讯，说云哥找上他时，已经身负重伤，没多久就不治身亡。”
“要不是我在云哥的葬礼上，发现江南天在偷笑，查到这些视频，我可也被江南天的假仁假义给骗了！”
“你看啊……你看啊！”姜小妍指着监控视频，神色无比的激动了起来，“云哥下车的时候，哪儿有什么重伤啊！分明是江南天杀了他！分明是江南天杀了他啊！！”
我看着视频中的监控画面，还真没法反驳姜小妍。
如果只是江云流一个人受了内伤，几十分钟后才发作，那还说得通。但江云流，明明还带着三名弟兄……
这三名弟兄，也再也没从这江南天的豪宅中活着出来。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江南天因为什么事儿，灭了包括他亲兄弟江云流在内的所有人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