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到幾年前,發現一種新的同位素可能還能算得上是諾貝爾化學獎級別的發現。
去年年底,瑞典皇家科學院的諾貝爾獎評委會,不但在物理學獎上開出了雙黃蛋,把1921年和1922年的獎勵分別頒發給了愛因斯坦和玻爾,在化學獎上也同樣如此。
這兩年的兩位獲獎者,分別是弗雷德裏克·索迪和弗朗西斯·阿斯頓。
他們兩人的功績,都和同位素有關。
前者曾經是盧瑟福在加拿大麥吉爾大學時的助手,他提出了同位素假說。
後者,也就是之前借給陳慕武真空泵的那一個,則是利用質譜儀發現了兩百多種天然同位素。
在盧瑟福設想中,被阿爾法粒子轟擊的氮原子,發射一個質子後變成的碳-13,就是在三年前被阿斯頓在質譜儀中發現的。
這兩位科學家,基本上把利用同位素拿諾貝爾化學獎的路給堵死了。
按照範仲淹《嶽陽樓記》中的說法,這個叫做前人之述備矣。
即使現在擺在陳慕武麵前桌子上的這張照片裏拍到了氧的第一種同位素氧-17,但作為第一發現者的布萊克特,估計如果隻憑借這項功績的話,應該是和化學獎無緣。
想要再靠著發現一個同位素獲得諾貝爾化學獎,那無論是氧-17還是氧-18的逼格都不足夠高,最起碼要找到氫的同位素氘-2才行。
而想要找到氘,目前來看隻有兩種辦法,要麽就從大海裏分離出重水D2O,然後再電解重水得到氘氣D2;要麽就利用液氫和液氘的汽化溫度不同,在低溫環境下讓液氫H2汽化,從而分離出液氘D2來。
想到這裏,陳慕武看了一眼桌子另一邊,正專心致誌地和磁場還有阿爾法粒子搏鬥的卡皮察,是不是應該可以提前讓他接觸一下低溫物理學了?
和陳慕武這樣雲淡風輕不同,聽他說完這個結論,一向沉穩的布萊克特卻顯得很是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