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的爆發,是在薛家母子離開榮禧堂之後開始的。
不過在賈母爆發之前,賈赦的突然發難,打得賈母與二房措手不及。
“老太太,您就是想兒子了,也不必拿您病危說事吧。”
前一句賈赦還是陰陽怪氣,後一句立馬就是疾風驟雨。隻見賈赦冰冷的眼神直視老太太的雙眼,冷漠說道:“您可知妹夫那邊刀光劍影,兒子這麽一走,還不知他能不能活著離開揚州城。老太太,敏妹沒了,難道您是想讓妹夫早日下去陪她嗎?”
榮禧堂內瞬間鴉雀無聲,暖閣中的幾個姑娘此時不知該不該繼續聽下去,又不敢有絲毫的動靜,生怕打破此時的寂靜。
賈政似乎無法承受屋子裏的低氣壓,輕咳一聲:“咳咳……大哥,母親前些日子的確病的厲害,也是這幾日才堪堪醒了過來……”
“你放屁!”
賈赦直接懟了過去,絲毫沒有顧忌什麽髒口不髒口,也沒有理會老太太的怒目相向,以及賈政呐呐自語粗俗之語雲雲。
隻見賈赦嗤笑一聲:“還拿這瞎話騙我?這榮國府有什麽事能瞞過外麵的人?老二,你可真是老太太的孝順兒子,可你有沒有考慮過,把我誆騙回來,妹夫一個人怎麽扛得住那些不法官商的算計!”
嘭!
老太太再也忍不住了,重重將手中茶盞砸在桌上,餘光瞥了一眼屏風後的幾道影子。
這老大,越發口無遮攔了!
“荒唐!女婿在揚州做得好好的,怎麽你一去就是刀光劍影?太平年間,堂堂三品大員難道還會被人暗害了不成?少危言聳聽,不要拿林女婿當做你不孝的借口!”
賈赦嗬嗬一笑:“三年前江南不是更太平?那敏妹是怎麽死的?”
“你……”
賈母渾身怔了一下,伸手指著賈赦,嗬斥道:“越發渾了起來,敏兒自誕下玉兒便體弱多病,撐了數年熬幹了心血才驟然病逝,讓我這個老婆子白發人送黑發人。你這孽障,如何非要提這傷心事捅我刀子,難道真想氣死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