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儉用手支著下巴,看著袁基在他的身邊感慨萬千。
他此刻覺得袁基這個人其實挺事的。
年紀輕輕地就繼承了安國亭侯的爵位,身為袁逢一脈的嫡長,還是袁家下一輩的領軍人物,宗法地位可謂超然,可以說是這樣的人打從一生下來,眼前擺著的就是康莊大道,是注定可以走上天下門閥的巔峰的男人。
這樣的人,偏還要做出一幅留戀往昔,憶童年的狀態……你矯情不矯情?
我若是穿越成你,大漢的天都能讓我懟個窟窿!
可話雖如此,但話劉儉卻不能這麽說。
在某種角度上而言,眼前這一位大佬可能是比劉宏還要棘手的存在,以自己目前的體量來說,是完完全全的得罪不起。
特別這人一瞅還是個喜歡感慨,回憶往昔的主,那就說明他更加是個順毛驢。
順毛驢自然要順著捋他的毛。
“袁兄年過三旬,便已是身居高位,率領一方士族,壟一經之話柄,諸賢敬服,海內人望,怎麽話語之間,反倒是頗顯落寞之態?”
袁基聽了劉儉的話,既受用,又感慨。
他歎息道:“德然賢弟,在你眼中,袁某生在偌大的袁門,士人敬仰,可領群賢,但實則我也是有我的苦楚。”
劉儉聞言淡淡一笑。
難處?
是啊,你們太苦了,你們袁家的利益太多,想要繼續切割的利益也太多,你們袁家人比被兼並土地的黎庶,沒有飯吃沒有衣穿的黔首活的都難。
“高處不勝寒,君侯終歸是要成大事的,我雖不知君侯是因為何事才說出這樣的話,然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龍蛇之蟄,以存身也,大丈夫能忍天下所不能忍,故能為天下所不能為之事,君侯偶遇小小挫折,就回顧往昔,長歎嗟噓,豈是能大功業者所為?”
袁基的眉頭皺了皺,遂放下手中的木製酒壺,頗為驚詫地看向了劉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