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銅忍不住鬆開了抓住媚娘的手,咬著牙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劉老頭。
我眼皮微跳,愣在了原地。
劉老頭手起棍落,又朝我打了過來。
我緊忙一陣閃躲,沉聲道:“你他娘的,要幹什麽!”
接著,劉老頭扯著嗓子,朝外麵大喊了一聲:“老爺,這女鬼我抓住了!”
話罷,舉起棍子,狠狠地朝著媚娘打去。
媚娘呼出一口氣,任憑棍子打在身上,她眼珠子上下打量著劉老頭。
突然,一手抓住劉老頭的棍子,站了起來,和劉老頭正臉相對。
被她盯了一會,劉老頭的額頭上布滿鬥大的汗珠,腳下也是一地的水。
她朝我們掃了一眼。
我感覺脊梁骨都在竄著涼氣兒。
郭銅朝著窗戶的位置挪了幾下,忽然回頭看了我一眼,沉聲說道:“我還有事,咱們有緣再見!”
他這話,頓時讓我心頭一僵。
接著,‘砰’的一聲,郭銅狠狠地朝著窗外撲了出去。
我這會兒心裏一陣草泥馬在奔騰,也快步朝著窗戶跑去。
隻是,媚娘比我要快得多,一下子擋在了窗口。
我腿上有些發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後背都被汗水打濕了。
媚娘坐在窗戶上,俏臉微微發白,貝齒緊咬,說道:“陰陽先生,就這點能耐?要不是那小子手上沾了黑狗血暗算我,你們早就死了。”
我坐在地上,抿著嘴,皺著眉頭,說道:“你到底是鬼還是妖?”
“你聽說過魅嗎?”媚娘瞥了我一眼,用手梳理了一下秀發,輕聲說道。
據陰陽通鑒記載,魑魅魍魎是四種不同的妖精,魅為了保留自己青春的模樣,專找主動送上門的男人進行**,吸食陽氣,從而也能精進自己的道行。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
可是魅從不會主動勾引別人啊?
難道那個張宏發?主動勾引的她?
不...不對,張家這麽有錢,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怎麽會主動送上門呢?
我又想到了一個可能...
難道是張萬財貪財好色?把魅弄回來的?
我思緒之間....
媚娘坐在窗口,忽然指著**的張宏發,小聲說道:“你以為張家都是好人嗎?我是被他家綁來的。”
“綁來的?”我睜大了眼睛,驚訝地說道。
媚娘點了點頭,瞬間出現在桌子旁,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
她抿了一口之後,眼神中露出恨意。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悄悄地移到窗口,呆呆地看著她。
大約過了幾分鍾。
媚娘才輕聲說道:“我嫁給了你們人類,本來想好好的過日子,也決定了不再吸食男人精氣,陪他終老...”
她拿起酒壺,直接把酒倒在了嘴裏,隨後,狠狠地把酒壺摔在了地上。
接著她盯著張宏發,惡狠狠地說道:“就是張家毀了我!張萬財在街邊看見了我的相貌,為了占有我,把我男人送進了監獄裏麵暗害了!還把我搶了過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聽著她的話,不由得讓我心頭發寒。
張萬財太不是東西了,任誰聽了都覺得這事辦得惡心。
我在腦子裏思考了一下,覺得不對勁,問道:“以你的能耐,完全可以跑啊?還能被他家搶了?”
此刻,她的臉上驀然失神,淚珠從眼眶裏滾落出來。
我看著她的樣子,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些什麽...
她抬起一隻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臉上透著陰狠的笑容,勾起嘴角,說道:“跑?我為什麽要跑!我要讓張家家破人亡,斷子絕孫!”
燭光之下,我能清晰地看見,她的鋒利的指甲,在桌子上扣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我頓時便不寒而栗。
陡然一下,她猛地揮動手臂,朝著昏倒地上的劉老頭衝去。
霎時間,呼哧一聲,血光四濺,一顆跳動的心髒攥在了她的手中。
她猛地回過頭來瞪了我一眼,那雙勾人的眼睛,卻透著幾分陰狠。
這會兒,我的心裏咯噔一下。
“就是這個老家夥,出的主意!”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舌頭舔了舔這顆跳動的心髒。
這幅場景,看得我有些傻眼了,胃裏一陣惡心,趴在窗邊把晚飯都吐了出來。
我趕緊掐了一下大腿根兒,讓自己稍微清醒點。
媚娘托著劉老頭的心髒,走到了張宏發的床邊,她臉色明顯有些發白。
“你...還想殺了他?”我額頭上都是汗水,不安地看著媚娘。
我又硬著頭皮說了一句:“我可是陰陽先生,你真的一點都不怕嗎?”
她聽到我的話,看了看我,眉頭微蹙,輕聲道:“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媚娘的話,讓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銅錢劍從袖子裏滑落到手中,死死地盯著她。
我心裏也在糾結,以我的能力肯定是打不過她的,我是打幾下意思意思呢,還是直接跑路...
媚娘直勾勾地盯著張宏發。
她滿頭汗水,嘴唇也有些幹裂了,頭發也有些淩亂。
再接著,她把劉老頭的心髒放在了一邊。
顫顫巍巍地撫摸了一下張宏發的臉,歎了口氣,喃喃道:“其實你對我還是不錯的。”接著,又咬著牙,從牙縫裏狠狠地擠出幾個字:“那也該死!”
這一幕,我當真嚇了一跳。
媚娘伸出鋒利的指甲,‘噗’的一聲,紮進了張宏發的胸口,從裏麵掏出了一顆還在跳動的心髒。
我嚇得渾身打了個激靈。
她轉過頭來看著我,眼神中透著死寂,怨毒,更讓我心頭一陣發涼。
我已經做好了隨時衝出窗戶的準備。
她舔了舔嘴唇,忽然舉起心髒,平淡地說道:“要不,分你一個?”
我心中跳得很快,連連擺手拒絕。
她白了我一眼,捧起心髒,像是吃桃一樣,大口地咬著,心髒還時不時地在呲出幾滴鮮血。
看著眼前的一幕,我直接愣在了原地,不自覺的雙腿發軟,眼睛瞪著滾圓,本來想跑的我,腿上就和灌了鉛一樣。
我臉上煞白,身體都在發抖,她吃一口,我就喘一口粗氣。
她吃完兩顆心髒,隨意撤下長紗擦了擦嘴。
可我看著她的身體,一點也沒有多餘的想法,隻想趕緊結束這一切。
我轉頭看向窗外,院子被月亮照得格外明亮。
幾個影子逐漸出現在了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