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即就變了神色,這家夥怎麽來了!
沈霜然和黃淺淺給我解開了繩子,雙手攥著我的胳膊,眼中有些害怕。
我拍了拍她倆的手,讓她們先平穩一下情緒。
黑袍人冷笑一聲,臉色變得格外猙獰。
這期間,我也在思考。
沈霜然和黃淺淺,按理說能耐挺大的,怎麽會害怕這個黑袍人呢?
我瞥了黑袍人一眼,慎重小心地開口,說道:“前輩,我與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而且咱們都是同道中人,為何要...幫乎其嘎針對我呢?”
黑袍人神色一怔,他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眼神中都噴著火。
他直接揮手打斷了我的話,怒道:“乎其嘎我還未放在眼裏,趙陰,我和你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
我當即就變了神色,怔怔的看著他,這個人以前並沒有見過啊?怎麽就和他結仇了呢?
半晌後,黑袍人咬著牙,把拳頭攥得‘咯咯’響,才繼續說道:“好可恨,你辱我師門,先欺李八錢,後殺托缽僧,還口出狂言,要滅我無極門!今日,我倒是要看你怎麽滅!”
他雙眼赤紅,一抖寬大黑袍,裏麵露出一個荷包,荷包中冒出陣陣香氣,看樣子這就是沈霜然和黃淺淺害怕的原因。
裏麵應該是裝著‘鎮妖香’。
據陰陽通鑒記載,鎮妖香特別稀有,需要數十種珍貴材料製作而成。
鬼怪聞到鎮妖香的味道,退避三舍,心頭會產生恐懼感。
我眉頭緊蹙,微眯雙眼,銅錢劍滑落手中,不緊不慢地說道:“殺托缽和尚實屬無奈,當日托缽和尚夥同歸**士和李九錢要來殺我,口稱為李八錢報仇,可我與李八錢並無仇恨,你還是回去問問清楚吧!”
話音落地,黑袍人臉上變顏變色,嘴角已經溢出了血,這分明是從牙裏生生擠出來的。
“好賊子,就算你說的是實情,李八錢和托缽僧二位師弟的事情,我不管了,可你口出狂言,滅我無極門!真當欺我無極門沒人了嗎?”
看樣子,歸**士和李九錢回去之後,並未說出實言,而且有可能還回去搬弄了是非。
話語至此,我隻能微微搖頭,長歎一口氣。
停頓片刻,才想起郭銅也是無極門的人,而且我的師父是他們的師爺,想到這裏我又笑了。
“你認識郭銅嗎?你們無極門的郭銅!”我緩緩開口說道。
隻見,黑袍人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一樣:“不認識,我少居山門,未曾聽過,要不是歸陰和九錢來找我,我也不知道還有你這個狂徒!”
話罷,黑袍人從地上高高躍起,麵露寒光,從懷中掏出黃符鏢朝著沈霜然和黃淺淺飛來。
我眉頭緊皺,幾乎擰成了一個疙瘩。
緊忙大喊了一聲:“回!”
沈霜然和黃淺淺,化作一陣紅,黃煙,一個回到了油紙傘中,一個回到了我的懷裏。
再接著,我朝後麵退了幾步,黃符鏢釘在了地上。
我連連擺手,喊道:“停!你知道我是誰嗎?”
黑袍人渾濁的眼珠子裏頭,更是怒火中燒。
“我管你是誰!”
說著,他從抽出挎在腰間的桃木刀,挑著一張黃符,默念了幾句咒語。
黃符化作一團火,朝我飛來。
我一怔,躲閃火的時候,喊道:“我師父是無極子!”
黑袍人聽到我的話,臉上怒氣更深:“呸!小子!你還冒充我師叔!果然該死!”
片刻之後,我就和黑袍人打在一處。
黑袍人眉毛立起,虎目圓睜,伸左掌,右手桃木刀直朝我的麵門而來。
我緊忙往後麵撤步,伸左手拍他右手腕,右手的銅錢劍挑他的衣襟,同時默念咒語。
瞬間,銅錢劍噴出一小團火,燒到了他的衣角。
黑袍人緊接著往前一趕步,收桃木刀,左手朝我的麵門就是一拳。
我暗道不好,往右一滑步,朝著外麵跳了出去。
緊接著,身子一縮,高高躍起,一掌拍在他的後背上。
黑袍人向前踉蹌了幾步。
我再次伸出手指,扣住他的右肩頭,用力拉扯。
‘噗’的一下。
就聽到,黑袍人‘嗷’了一嗓子,右肩頭出現兩個窟窿,咕嚕咕嚕地冒著鮮血。
黑袍人‘哎呦’了一聲,左手捂著肩頭,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狠狠地說道:“好小子,九錢倒是沒和我說,你還有這個本事。”
我手持銅錢劍背在身後,心說,當時我也沒這個本事,這招也是和別人新學的。
話罷,黑袍人吸了吸鼻子,低聲說了句:“哪裏著火了?”
我沉默,沒有多說話。
他的臉色變了變,下一刻,就躺在了地上,打起滾。
我稍微沉思了片刻,微微搖頭,說道:“玩火尿炕,你媽沒告訴過你嗎?”
寨子裏也開始熱鬧了起來。
“他就是蚩尤老祖下凡!那個穿黑袍的家夥,自己就燒起來了!”
“放屁!蚩尤老祖哪有這麽年輕?他不是蚩尤老祖!”
“那你說他是誰?”
“應該是蚩尤老祖的後代...”
聽著寨民們的議論,我心頭愕然。
我就是個陰陽師,這怎麽成了蚩尤了...
還蚩尤的後代,我是李家的後代,雖然我姓趙...
寨子裏麵嘈雜了一會兒,寨民們紛紛朝我拜了起來。
“蚩尤老祖!”
“蚩尤老祖!”
“蚩尤老祖!”
“......”
我長籲了一口氣,猶豫了片刻,還是朝著寨民們招了招手。
頓時,寨子裏麵炸開了。
“真的是蚩尤老祖!他和我們打招呼了!”
“這個穿黑袍子的,敢找蚩尤老祖的麻煩!大家說怎麽辦!”
“打死他!”
話罷,眾人一擁而上...
我雙手背在身後,看著微微升起的太陽,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看樣子,要趁著這個好天氣,為我這個不知名姓的黑袍師侄找一個上好的風水寶穴,作為他的安葬之所了。
思索片刻,我朝著寨民們喊了一聲:“住手!”
頓時,人們散開了。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袍人一眼。
他身體微微顫抖,腦袋腫得和豬頭一樣,已然有出氣沒進氣了。
我深吸了口氣,再抬起頭來,看到了站在寨子門口的薩麗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