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班子陳台長抱著懷裏三隻仔豬，揉揉可愛又萌的小豬仔耳朵，他心裏情緒止不住的潮起潮落。
“上個月我回老家一趟，這幾隻豬還小著嘞，這個月已經要上桌了。”
“三個月前我還回老家幫姑農場做接生，這三頭，講不定還有一頭是我親手接生的。”
“剛生出來的豬，那麽小，軟乎乎的像是個小肉球，我怕它們死了，被母豬壓死，還是凍死，就用小毛巾包著，放在我枕頭邊上睡，照看著。怎麽這麽快就出欄了。”
陳台長一個大猛漢，心腸還很細膩，越想越是傷心，紅了眼眶。
他過去不是戲班子台長，回老家幫家裏照看過農場生意。
那時候養殖場裏養羊，養牛。
他親手接生的羊崽子，一把飼料一把草的喂，病了還得喊林業所的獸醫，好不容易拉扯大了，能出欄，然後親手送去屠宰場。
他看著屠宰場運輸卡車停下來，他親手將一頭頭養大的成年山羊裝運上車，大男人的眼淚就怎麽都止不住，他和媳婦兒抱頭哭成一團。
“好不容易養大，這就被拉走拖去賣了？”
“屠宰場殺羊，也不知道嘎羊的時候羊疼不疼。”
村裏鄉親笑話他，笑得都流出眼淚，鼻涕泡都笑出來，調侃他道。
“養畜生不就是拉去買的麽，咋了，你還要把羊當祖宗養？供起來養一輩子不成？”
屠宰場拉貨車的老司機，沉默地看了看淚流滿麵的陳台長和他媳婦兒，忍不住深吸一口煙，憋住想笑又不能笑的表情。
“那個啥，你和媳婦兒啊，還是甭做這行生意了，進廠打工去吧。”
……
後來陳台長轉行，過幾年又出來開了家私人戲班子。
唐昊正招呼富豪區的鄰居們進門，他一抬頭就看見戲班子陳台長抱著豬仔，臉色不太對勁，眼眶都紅了，眼淚滾在眼眶裏直打轉，泫然欲泣，就是倔強的不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