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吓得大惊失色,快走两步上前,虚扶了杨冉冉一把。
“王妃,您当心身子!”
“我有什么好当心的!我只要他安然无恙地回醒过来!”
说话间,杨冉冉忽然感觉到胃部一阵灼烧翻涌,她快步跑出屋子,手扶着墙壁,整个人吐地,直接虚脱地跪倒在地。
白昼被杨冉冉的模样给吓到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杨冉冉怀孕了!
可是,一转念,他忽又想起来,杨冉冉被带回来的时候,便有御医给他诊过脉。
那时候,御医并没有诊出喜脉,兹事体大,御医绝对不敢有所隐瞒。
可若不是有喜的话,那杨冉冉真的就只是悲痛欲绝,伤了身子?
思及至此,白昼赶忙唤来了御医,重新为杨冉冉诊了一下脉。
杨冉冉只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越发的不舒服,抬头看向御医,却见他拧着眉毛,一副焦灼犹豫的模样。
“王妃没事吧?”
“安乐县主的脉象……似是中毒了!可是,怎么会是中毒呢?安乐县主回来的时候,尚且没有中毒的迹象,为何醒来之后,反倒中毒了?这……”
御医越想糊涂。
杨冉冉现在满脑子都是秦修寅,根本听不进去御医说的那些话。
只不过,在她低头扶着桌子准备站起身的时候,目光在她伤了的手臂上停了片刻。
紧接着,杨冉冉侧了侧头看向御医。
“我回来后,可服过什么药?”
“活血止痛散!县主回来的时候,肩肘脱骱,经脉拉伤严重。若不止痛的话,您定然挨不住的!”
杨冉冉撑着精神,一点点回忆着活血止痛散的配方。
想着想着,杨冉冉忽然反应了过来。
“还有蟾酥是吧?”
“是的,可是,蟾酥虽然有毒,但也是解毒止痛,开窍醒神的良药!县主明鉴呀,微臣很仔细用量,绝对不致中毒!”
“我知道,是我的问题,我受不住蟾酥的药性,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药量,也会让我极度不适,出现中毒的症状。”
这一点,前一世杨冉冉配毒的时候,便在无意间发现了。
“原来如此!微臣不知,还请县主宽恕!”
“没什么,死不了,去拿两粒颠茄丸给我服下就好。”
趁着御医去取药的时候,杨冉冉跌跌撞撞走到床榻旁,拉过秦修寅的手,缓缓搭上了他的脉搏。
白昼来不及阻止,心头猛地一跳。
“阿寅的脉象……白昼,是谁告诉你,殿下醒不过来的?”
白昼面上明显又惊又喜。
“殿下真的无碍?既然如此,那……那些御医吊着个脸子,就跟没了爹似的,当真是晦气!太好了,殿下无恙,那殿下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我也不清楚,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吧?”
杨冉冉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伸手想要去摸一下秦修寅的面颊,可却又怯生生地缩回了手。
“白昼,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昼倒是没有隐瞒,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杨冉冉讲述了一遍。
自然,关于秦修寅是如何奋不顾身,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下杨冉冉的过程,白昼也是毫不避讳。
御医回来的时候,正听到白昼说起秦修寅为了救杨冉冉,一刀刺进胸口的紧张时刻!
“是呀,九殿下被抬回来的时候,衣裳都已经被血染得脱都脱不下来!所幸,伤口距离心脏偏了三寸,但凡再往上一丁点儿,那真的是神仙难救!”
白昼闻言,狠狠地瞪了御医一眼。
他这张嘴,还真的是吐不出象牙来!
其实,就算御医不说,杨冉冉也能猜得到,秦修寅一定是拿捏好了分寸,才敢用匕首直刺心脏的!
可即便如此,那种匕首刺破胸膛、扎进肉里的痛感,还是让杨冉冉的心,也跟着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他怎么下得去手……”
“还不是为了救您?您在殿下的心里,就是顶重要的!”
听着白昼的话,杨冉冉的眼泪再一次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杨冉冉想要留下来陪着秦修寅,直到他醒过来。
可是,她自己也是刚刚解了蟾酥的毒,身子尚且不适,精神也多又不济,无奈之下,只能听劝,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屋子。
入夜,一个黑影快速闪入了秦修寅的屋子。
白昼闻声而动,警惕地抽出佩刀冲上前,正好与越入屋子的黑影打了个照面。
“是你呀!有门不走,非要翻窗!我这刀再快一分,你的脖子就断了!”
“你还没有这个本事!”
“你……”
“殿下呢?”
“喏,躺着呢!”
“殿下的情况怎么样?”
说话的是夙渊,刚才从窗户翻进来的也是他。
秦修寅没有睡着,听到夙渊的声音后,便将他唤入了内室。
“夙渊,进来回话。”
没错,秦修寅已经醒过来了,而且,他比杨冉冉醒得更早。
话说当日,他的确是从悬崖上摔了下去不假!
只不过,万幸的是,秦修寅的反应够快,身手亦是不俗。
就在秦修寅坠落的瞬间,他快速抽出了腰间佩戴。
旋即,他凭借着不俗的轻功,顺着峭壁上横生出来的枝杈和凸起的石头,一路跌跌撞撞、磕磕碰碰。
不过,也因此卸掉了下坠的力道,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落到了崖底。
说是有惊无险,实则却是死里逃生。
加之,秦修寅之前自己刺入胸口的那一刀亦是入肉三分。
是以,待白昼寻到伤重昏迷的秦修寅时,他整个人看上去触目惊心,着实伤得不轻!
夙渊闻言应声,放轻了步子行至床榻前。
“是,殿下,您可感觉好些了?”
“说说你那边儿都查到了什么?”
夙渊沮丧地摇了摇头,“所有蒙面人无一活口,身上也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查的线索,卑职无能,尚且没有查到是谁派来的刺客!”
“要说是谁存着杀我的心思,还有这样的胆量与实力……结果不言而喻!”
“你怀疑是太子?”
秦修寅没有回答夙渊的询问,但他的沉默,无异于变相印证了他的猜测。
夙渊默了默,旋即开口回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