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湛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口中直呼冤枉。
秦王也扑通一声跪下,向皇帝叩头不止:“父皇!这绝对不可能啊!儿臣与高大人之间清清白白,从未有过任何书信往来。这封信一定是伪造的!
一定是有人想要污蔑儿臣!您看,就是她!一定是她受人指使来诬陷儿臣的!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祈棠枝根本不理睬秦王,继续向皇帝禀报:“皇上,高大人过去不过是个小小的翰林学士,但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就晋升为四品吏部郎中。
一来是因为得到了秦王殿下的提携,二来则是因为他迎娶了沈家的女儿沈吟!
沈吟为了他尽心竭力,四处奔走,可他却全然不顾自己的结发妻子,反而与她的妹妹沈珍纠缠不清,甚至还教唆沈珍杀害了自己的姐姐。
臣女深知此事微不足道,难登大雅之堂,原本并不值得特意提起,然而,高景湛为了自己的仕途发展,竟然设计陷害秦家的忠臣良将!导致军中众多将士无辜丧命!
臣女派遣手下之人于高家成功取得秦家印信,而那所谓高景湛大义灭亲之信件尽皆伪造无疑,至于边关布防图之事,则完全是他们与骠骑将军黄辉相互勾结所致。
黄辉身形与秦将军颇为相似,于是他们便制作出一件有八分相似度的战甲并由其穿戴,借此与吐蕃暗中勾结!
她说话时态度坚定、言辞凿凿,然而这番模样却令皇帝眼中的冷漠越发浓烈起来。
“证据何在!你仅凭空谈就肆意污蔑朝廷重臣!皇上,此女妖言惑众万万不可轻信啊!”高景湛情绪激昂地喊道。
徽英帝的目光扫视过眼前三人,最终停留在祈棠枝身上,沉声道:“污蔑朝臣乃是重罪,倘若你无法提供确凿证据,朕唯有将你打入内狱。”
祈顺道站立在一侧,手中的玉牌几乎快要握不稳了,他怒斥道:“孽女!你究竟意欲何为!”
祈顺道尽管并未与任何一位王爷产生关联,但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一旦遭遇困境,任何人都会乘机落井下石。
祈棠枝连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只是淡淡的说道:“皇上,证据就在骠骑将军书房的暗道里藏着……不对,如今应当是藏到了几位王爷其中一位的府上。”
众人听了祈棠枝的话,都是一脸的不明所以,只有陆危却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仿佛他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一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她完全就是在胡诌!她的话根本就信不得!”那个人还想继续狡辩。
徽英帝却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然后对祈棠枝说道:“你接着说。”
祈棠枝敛下心神,看向秦王,缓缓说道:“烟雨楼的柔儿姑娘,其实是王爷您的细作吧。
我家的那些荒唐事,大家想必也都有所耳闻,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在背后推动的,可是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还要多亏了秦王殿下您派柔儿来点拨我,让我瞧见了他们两个人的奸情。”
而这一次我让柔儿查曹历之事,王爷自然知道了会想到骠骑将军,昨夜国公爷给我的护卫就恰好看见了秦王去了黄府,想必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就等我状告时成了诬告,真是好算计啊,王爷。”
秦王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慌张:“父皇,儿臣没有!儿臣一向不关心政事,也不与朝臣私下相见的,这您是知道的!”
祈棠枝又接着说道:“皇上,臣女受秦家恩惠实在不愿意秦家受如此污蔑!
皇上若不信便去看骠骑将军书房有无暗道,或者是哪位王爷府上多了东西便能知道臣女所说真假,臣女恳请皇上重新彻查秦家一事!”
徽英帝没说话,但他眉间带着不言而喻的威严:“查,御史刘章此事是你所查便再让你来查,大理寺卿盛淮协助,此事朕要尽快知道结果。”
祈棠枝心中暗喜,她知道皇帝已经对这件事情起了疑心,只要再稍加调查,真相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她看着秦王与高景湛,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心想:这次看你们如何抵赖。
而此时的秦王却是心急如焚,他暗自咒骂着祈棠枝,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难缠?
他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是被祈棠枝发现了破绽。现在皇帝下令重新调查,他该如何应对?
一旁的刘章和盛淮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他们知道,这次的调查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如果不能找到确凿的证据,不仅无法还秦家一个清白,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自己。
徽英帝正准备结束早朝,秦王却突然大声说道:“父皇!儿臣知道谚王死于谁手!”
徽英帝停下脚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晦暗之色。堂堂亲王遇刺身亡,这对皇室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但此案一直没有结果。如今听到秦王这么说,他不禁产生了兴趣。
“你说。”徽英帝的声音平静而深沉。
“此事源于她!”秦王猛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祈棠枝。
祈棠枝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冤屈,瞪大了那双无比无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秦王。
“祈家是定州升迁上来的,据说,当时谚皇叔是在祈府喝醉了酒。
我曾听闻祈府的下人们看到祈棠枝与谚皇叔发生过争执。而后,皇叔竟然遭到了刺杀。
皇叔的脖颈处有着被钗环刺破的伤口,而且那致命伤并不像刀剑所造成的,反倒更像是女子使用的匕首所致。
仔细想想,必定是祈棠枝杀害了谚皇叔!”秦王语气笃定地说道。
此时陆危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礼说道:“皇上,祈棠枝乃是臣尚未过门的夫人,臣自然对她的品性了如指掌。
她自幼体弱多病,性格温柔善良,毫无攻击性可言,更不用说具备伤人的能力了。
而谚王身强体壮,武艺高强,又怎会敌不过区区一个弱女子呢?况且当日之事,臣恰巧就在场,之所以未曾声张,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免给自己招来无端的猜忌和嫌疑罢了。”
皇帝微微闭上双眼,面容沉静如水,但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法抗拒的威严气息却让人不敢直视。他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不妨将当时的情形详细道来。”
陆危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那日,谚王醉酒后在祈府偶遇了祈棠枝,心生邪念,企图调戏她。
然而,祈棠枝宁死不屈,奋力抵抗,并在慌乱之中用利器刺伤了谚王的脖颈。
而臣那时恰好从边关归来,听闻祈府有喜事,便前去凑热闹,没想到竟目睹了这一幕。
臣对祈棠枝可谓一见钟情,于是挺身而出,制止了谚王的暴行,并向他说明了情况。
或许是看在臣的面子上,谚王没有继续纠缠,便悻然离去了。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臣就不得而知了。”
祈棠枝有些惊讶的看向陆危,他竟然在天子眼下捏造谎言为她辩驳。
皇帝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身材娇小、面容柔弱的祈棠枝,接着又把目光转向秦王,失望地闭上眼睛说道:
“秦王啊,你自己瞧瞧,她哪里像是有能力杀掉谚王的人?”
“父皇,此女花言巧语,能够查出这么多事情,绝对不是普通之人。
她浑身上下都长满尖刺,怎么能说是柔弱呢!必定是她雇佣杀手杀了谚王。”秦王语气坚定地反驳道。
祈棠枝泪流满面,宛如梨花带雨般惹人怜爱,哽咽着说道:“皇上,臣女实在不明白为何会遭受这样的污蔑。
如果秦王殿下是因为臣妾想要为秦家翻案而触动了您的利益,才对臣妾这般污蔑,那么臣妾宁愿一死,只希望皇上能够还给秦家一个清白。”
秦王怒不可遏,破口大骂一声“贱人”
然后竟然扬起手就要打向祈棠枝。然而,他的手刚挥到半空,就被盛淮牢牢地捏住了。盛淮沉声道:
“秦王殿下,请注意您的行为举止,这绝非君子所为。”
徽英帝的眼神犹如老鹰般锐利,他沉默片刻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时,福德海大声喊道:“大殿之上,岂容你们放肆!”他的声音充满威严,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禁心头一震。
殿宇之下一片静谧,皇帝默默地捻动着手中的一颗颗佛珠,许久都未发一言。
天子的威严,在于无需发怒就已能产生威慑之力,众人皆屏气凝神,静待皇帝发话。
"秦王啊,朕原以为你是分得清是非轻重之人,但未曾料到,你竟如此令朕失望至极。大禹的大好江山,绝无可能交予像你这般心机深沉之人手中。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退朝!"
寥寥数语,便彻底断绝了秦王争夺皇位的可能性。他如遭雷击般瘫倒在地,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高景湛则死死地凝视着祈棠枝,而祈棠枝亦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
"你......你到底是谁!难道你是沈吟不成?"高景湛不禁有些恍惚起来。
此时,秦王突然怒不可遏地给了高景湛一记响亮的耳光,怒斥道:"蠢货!都是因为你这无能之辈,坏了本王的大事!"
高景湛直觉受了极大的侮辱可却不敢吭声,他向来是个欺软怕硬踩着他人尸骨为自己铺路的人。
仕途一路顺利从未受挫,叫他忘记了原本的模样,算计这么多,这次却是在一个女子手中失策。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刘章和盛淮展开了严密的调查。
他们仔细搜查了骠骑将军的书房,甚至连每一块砖头都不放过。同时,他们也暗中观察着各位王爷的府邸,试图寻找出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