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樾目光向她口袋那里挑了下，五指摊开。
五月内心不情不愿，但也知道不拿出来，更让人觉得做贼心虚。
老年机放在他手心。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随意扒拉着，老年机特有的明亮光线照在他眉宇间，有一点刺眼，他抬手遮了下，目光专注在屏幕上的视频。
最近的一段视频里，内容就是刚才那一幕。
他斜着睇了她一眼，果然他的感觉没出错。
五月只得冲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然后别开脸，装作看向别处。
视频开始播放，沈樾从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自己的身材。
“二少爷，我喜欢你，要了我吧……”
震耳欲聋的声音从老年机里传出，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刚走到门口的林菲和吴央登时站住。
林菲回头，刚好对上吴央嫌弃的眼神。
前面的话还能解释为表白，后面的话简直不堪入耳，要是林管家在，估计要骂一声“伤风败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林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见她愤愤掉头，走到五月身边，扬起手，被吴央制止，“二少爷在。”
意思是，让她注意影响。
林菲却觉得吴央这是在提醒她，五月是二少爷的人。
更加生气，拔高声音：“她偷拍我啊！你们不管吗？还是说，她是二少爷的人，就应该欺负我？”
这么明目张胆的话，让沈樾听得不顺耳，声音幽幽道：“你再说一遍？”
“我……对不起！但是她在二少爷房间敢这样偷拍，我不服气！”林菲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不是生气偷拍，而是忙活了几天，到头来收网时把自己折进去了。
她不知道怎么跟时佳交代，更不知道时佳知道她抱住二少爷说了那些话，会怎么处理她。
既然要倒霉，她就得拉一个垫背的。
五月听了她的义愤填膺，心里没什么波动。
经过方家的事，她不会轻易跟别人交心。从前总是想着林菲对自己的帮助，现在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她也没什么可愧疚的。
五月迅速按住她的手臂，从她口袋里拿出一个智能手机，那里一定存有很多图片和视频。
林菲后之后觉，伸手去夺，被吴央挡住，大喊道：“那是我的手机！还给我！”
五月把手机交给沈樾。
沈樾一个眼神剜过去，林菲不敢动也不敢吭声。
“吴姨，你把她带出去，吵得我头疼，手机锁屏打开后，你再拿过来。”沈樾对这种事半分兴趣都没有，把手机给了吴央。
三人从卧室出来，直接去了一楼客房。
吴央很直接，让林菲解锁手机。
林菲当然不从，她要是解锁了，里面的视频图片通通曝光。
林菲坐在椅子上，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姿态。
吴央只是一名管家，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不知道怎么做。
五月的方法简单直接，在纸上威胁林菲：「你可以不说，但是我也可以把刚才拍的视频发给时小姐，让她来处理你，毕竟你是她的狗腿子。」
“你！”林菲瞪着眼，想说狠话，觉得无济于事，声音回软，想以此换取五月的同情，“五月，我是你在老洋房唯一的朋友，你真的愿意闹成这样吗？”
五月懒得跟她说那么多废话，故意打开手机里刚才的那段视频，再次播放。
视频停止时，五月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看得林菲心里一阵慌，咬咬牙说：“你保证不把视频发给时小姐。”
五月浅浅一笑，「我保证。」
……
五月拿着手机返回二楼卧室时，看到沈樾斜躺在沙发上，宽肩窄腰陷入柔软的沙发里，阖眼睡着了。
五月把手机放一边，拿了条薄被盖在他身上。
“问出来了？”他突然出声。
五月点点头，发现他没睁开眼，应该看不到她的回应，把手机解锁后放入他手里。
沈樾掀起眼皮，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视频和图片，挨个看过去。
每一个都是他和五月站在一起的角度，有些看似很亲密的动作，不知道的人看到一定会以为他们两个关系不单纯。
“无聊。”沈樾把手机丢桌上，“时佳让她拍的吧？”
五月点点头，惊讶他竟然知道。
“有什么可惊讶的？跟吴姨说，明天一早打电话给林叔，让他来领人。”
说完，沈樾重新合上眼。
第二天，林叔来到绿水岸，很意外，沈老夫人和王妈一同来了。
五月惊啧：林菲回个老洋房，需要惊动这么多人！
林菲当场被沈老夫人辞退，林叔只觉得丢人现眼，拉着林菲坐上车先走了。
沈樾一早就出去了，没回来。
五月以为沈老夫人留下是在等沈樾，她想去交代厨房做些老夫人爱吃的。
却被老夫人叫住：“坐下。”
五月指指自己，眼神不解。
老夫人板着脸，正视她道：“你坐下，我来好好问问你。”
五月诚惶诚恐坐下，脊背挺直。
“谈过几次恋爱？”
五月想了想，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个圆圈的手势。
“没有谈过？”
五月点头。
老夫人紧绷的脸放松了点，皱纹看起来都没那么多了，“怀孕多久了？”
啊？
五月瞪大眼睛。
老夫人看穿了她的疑问，直接堵住她想撒谎的想法：“老实回答。”
这时，五月紧张了，目光飘忽。
“不用隐瞒了，你来绿水岸之前，我已经知道了，为什么等到现在才来？是因为我再不出面，等这事闹开了，就不好收拾。你最好好好交代，不许隐瞒。”这番话，语气认真且平和，没有先前在老洋房时的强硬。
老夫人见她态度软下来，对王妈说：“给她笔纸。”
五月摸出自己常用的小本，在上面写道：「五十天了。」
“家里人有聋哑的吗？”
五月摇摇头，又觉得不准确，写道：「我不记得家人在哪里，所以不清楚。」
老夫人目光一凝，与王妈互递了个惊讶的眼色，“你不会是失忆了吧？”
五月轻轻点头。
“算了，沈家有的是好医生，往后及时做孕检，这样发现问题后也好及时干预。”老夫人略一沉思，缓缓道。
「什么意思？」
王妈则附和着笑道：“意思是，往后你什么都不要做了，在老洋房好好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