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杜蘅出門,李二河回來,問白柳:“他提起永嘉之亂,是何意?”
“估計是有敲打的意思。”
“老夫一把年紀了,竟然讓一個後生給敲打了。”李二河心裏多少有些不忿。
白柳拱手:“老爺,欽差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是讓你未雨綢繆,這個寒冬估計會有很多農戶過不下去,如果又是一個永嘉之亂,廣陵的下場也會跟永嘉一樣,到時你隻怕要上京請罪了。”
“當初隻貪圖省事,把青苗承包給了曹旦,這個混蛋竟然把價格抬那麽高,真真害死我也!”李二河捶胸頓足。
“如今說這些也無用,我看欽差的意思,是鐵了心要辦曹家了,隻不過這件事需要你配合,畢竟你是廣陵首官,你不點頭,他的很多工作會很難辦。”
“我要怎麽配合?”
“曹家這一頭大肥羊,殺了它,廣陵這一年都不會有人餓死了,上對朝廷,下對百姓,你都能有個交代。”
“可是……”李二河依舊有些疑慮,“咱們可都是受了曹家好處的。”
白柳忽然跪地,雙手抱拳:“小可不過一個落第秀才,承蒙留守看重,得以重用,大小事都與我商議,大恩大德,無以為報,若曹家將留守咬出來,小可願一力承擔,請留守勿疑也。”
之前已經表明一次心意了,但李二河如今再問起,白柳便覺得李二河不能完全信任他,所以再次表明心意。
李二河趕忙上前將他扶了起來:“白柳先生,老夫並非懷疑你的忠誠,隻是這件事讓你一力承擔,老夫於心何忍啊?”
“小人孑然一身,無牽無掛,隻求留守和少爺能夠安安穩穩。”
“唉,難為你了。”
“士為知己者死,小人心無怨尤。”
李二河目光深邃了起來,冷冷的道:“好,那就順了杜蘅的心意,重新丈量曹家的田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