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縣城內的紙坊隻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在闊南山腳下,那邊還有一個院落作坊對原料進行最初的粗加工。
老漢一邊走一邊說,可謂是介紹得極其詳盡。
“這造紙啊,籠統來說是從斬竹漂塘、煮徨足火、舂臼打爛、覆簾壓紙,最終透火焙幹……
而其中細分起來足有數十道工序,這才能成就文人墨客書案上的紙張啊!”
說到此處,兩人已經停在了一些大桌板前,這裏有一個漢子正用一把帶著弧度的大裁紙刀在裁切紙張。
“到這一步裁切完成,便是我月州的青元紙了,名頭雖不及那豐州宣紙,但質地卻絕對不輸的!”
老漢的話語中充滿了驕傲,而易書元更是仿佛經曆了一次心靈和視覺上的旅途,即便有上輩子的經曆,此刻也不由生出無限感慨。
“先賢之智,浩渺高深!”
在和易書元大致介紹完所有工序之後,老漢拿起一張紙遞給易書元。
“先生看,這青元紙細膩堅韌,紙張潔淨,是上好的文房之寶啊!”
易書元微微點頭,撫摸著手中的紙張。
並非隻有月州城那邊青元紙坊的紙才叫青元紙,整個月州的製紙之法算是一脈相承,隻是青元紙坊占了最正宗的名頭。
不過如今的所謂白紙沒有易書元上輩子常見的那種工業漂白。
即便是宣紙也並沒有到那種蒼白的程度,這青元紙同樣有諸多工序在,還微微泛著一點青黃色。
“先生若是想嚐試造紙,一會呀,可到那邊的漿池裏試試撈漿,老漢我親自幫您把紙曬出來!”
陳老漢以為易書元就是想體驗一把,想要一種親手造幾張紙出來的成就感。
仔細一想也漸漸能理解了,畢竟文人嘛,有時候就是喜歡這種感覺。
易書元聞言便看向稍遠處的漿池。
有人正彎著腰用竹簾抄紙漿,這應該就是造紙的最後幾步了,他覺得陳老漢應該是把他當成玩票性質來體驗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