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綠樹酒吧。
這是一家位於郊區的露天酒吧，與傳統的酒吧不同，這裏的氛圍更加安靜，很適合朋友聊天小聚。
“幹杯！”
劫案謀殺司一中隊和二中隊的人一起舉杯。
副隊放下酒杯，有些不滿的看著四周：“為什麽選在這裏，我還是更習慣梅茲克酒吧。”
傑克遜解釋道：“這是一家新開業的酒吧，全場七折暢飲，非常劃算。”
小黑望著四周，笑道：“我喜歡這裏的環境，風景好、場地大、美女多。”
“沒錯，蚊子也多。”副隊的右手拍打左胳膊，胳膊上立刻多了一個帶血的蚊子標本。
珍妮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問道：“這個驅蚊效果不錯，要試試嗎？”
“No，那是女人才用的，我的皮膚足夠厚，蚊子咬不透。”副隊搖搖頭，掃視四周：“瑞德，今天不來嗎？”
盧克道：“他今天有約了。”
副隊攤攤手：“如果是梅茲克酒吧，他應該會露麵。”
盧克調侃道：“你說的沒錯，所以我才定在了這裏。”
“哈哈……”眾人哄笑。
“你們這群壞小子。”副隊搖搖頭，也跟著笑了。
陳克林舉杯說道：“這次和你們合作很愉快。”
盧克也舉起酒杯，笑道：“不是‘你們’，而是我們。”
“沒錯，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陳克林對著周圍的眾人說：“為了我們，幹杯！”
“幹杯！”
眾人再次舉杯。
副隊放下酒杯，砸吧了砸吧嘴：“這裏的威士忌味道很獨特。”他又仔細回味了一下：“焦香味比較重，比較綿軟，還不錯。”
小黑笑道：“所以說，應該勇於嚐試一些新鮮事物，整天去一個酒吧，再好喝的酒也會膩了。”
“比起酒的品質，我還是覺得喝酒氛圍更重要。”副隊說完，仿佛想起了什麽：“夥計們，我們現在就開始慶祝是不是有些早了。
邁克爾·卡馬拉雖然承認殺害了加裏安·科菲和布蘭奇·柯魯克，卻依然不肯承認四十年前的兩起凶殺案與他有關。
你們有辦法讓他開口嗎？”
陳克林說道：“如果按照盧克的推論，四十年前的兩起案件屬於交換殺人案，那麽，邁克爾·卡馬拉應該是銀色十字架案的真凶，而且，銀色十字架案現場也發現了他的指紋。
但問題是，這起案件已經過去了四十年，僅靠現場的指紋無法作為定罪證據。
副隊，你當年參與偵辦了銀色十字架案，在這起案件上你更有發言權。”
副隊想了想：“如果真的是交換殺人，那麽，王少康很可能就是另外一個凶手，銀色十字架案的受害人開車撞死了王少康母親，他一直想為自己的母親報仇。
邁克爾·卡馬拉殺死了王少康的仇人。
而王少康則是為邁克爾·卡馬拉的姐姐報仇，殺死了科菲集團第一任董事長伯內特·科菲。
我能不能將王少康作為突破口？”
小黑聳聳肩：“王少康現在是一名很優秀的律師。
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讓他承認一起三十九年前的凶殺案，根本是在浪費時間。”
副隊說道：“那就給邁克爾·卡馬拉一份免罪協議，隻要他願意與警方合作，我們可以不追究他銀色十字架案的罪行，解除他的的後顧之憂。”
盧克道：“好主意，你可以去試試，不過，我估計希望不大。”
副隊追問：“為什麽？”
盧克答道：“從邁克爾·卡馬拉現在的綜合情況看，他承認一起凶殺案和承認兩起凶殺案沒有太大的區別。
之所以不肯承認銀色十字架案，更像是為了保護王少康。”
“你認為免罪協議效果不大。”副隊喝了一口威士忌，反問：“那你有什麽好辦法？”
盧克沉思了片刻，笑道：“中國有句話，叫‘涼拌’。”
副隊攤攤手：“什麽意思？”
陳克林笑道：“你打算放棄調查兩起舊案？”
“為什麽不呢？我們接到的任務就是調查加裏安·科菲和布蘭奇·柯魯克被殺的案子。
我們抓到了凶手，已經完成了任務。
偵破兩起四十年前舊案並不是我們的責任。
而且，我本人也不是很想調查這種有‘爭議’的案件。”盧克做出這個決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首先，兩起案件過去了幾十年，偵破難度極大，除非嫌犯供認，否則很難找到定罪證據。
其次，這是兩起典型的複仇案。
就拿銀色十字架案來說，受害人是一名白人惡少，開車撞死了王少康的母親，卻沒有受到法律的製裁。
王少康報仇也是迫於無奈。
這種情節經常在電視劇裏出現。
一個作惡多端、**擄掠的人被殺，凶手很可能是一個好人，警察是否應該抓捕凶手？
從法律的角度看，警察為了維護司法公正，肯定是要抓凶手的。
但從人性的角度講，警察抓凶手，就等於是替惡人報仇，有點是非不分。
大多數影視劇為了司法公正，最終還是會讓警察抓了凶手。
理論上這是沒問題的。
但卻會讓人很憋屈，甚至有人會指著警察的鼻子罵，惡人你不抓，卻抓了伸張正義的好人。
類似的情況，盧克也很反感。
這兩起陳年舊案就有點那個味道，盧克又何必主動攬下這種費力不討好的髒活。
他不是那種為了所謂的司法公正六親不認的主。
至於邁克爾·卡馬拉殺死加裏安·科菲和布蘭奇·柯魯克的案子，性質完全不同。
……
周六，清晨。
羅伯特打著哈欠走出臥室，他衝了一杯咖啡，走到窗戶旁，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讚美洛杉磯，又是美好的一天。”
羅伯特轉身對著二樓喊道：“瓦爾，起床了。”
沒有回應。
“嘿，棒小夥，別逼我把你從**趕下去。
你知道我是個沒有耐心的人。”
樓上傳來瓦爾不滿的聲音：“老爸，讓我睡個懶覺吧，求你了。”
“你睡得夠久了，該去超市了。”
“我告訴你了，我今天不用上班，我休假。”
“我知道，所以我讓你開車去超市買點食材，別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
幾分鍾後，瓦爾揉著亂糟糟的頭發走下樓梯：“耶，我當然記得，今天是家庭聚餐日。
為什麽不安排在晚上，而是午餐？”
羅伯特攤攤手：“這是琳達的主意，你有什麽不滿，一會見到她，可以當麵說。”
瓦爾有些泄氣，他可不想一下子得罪兩個老大：“我沒有不滿，隻是問問而已。”
“OK，現在你知道答案了，趕緊做早餐，吃完早餐，我們去超市。”
“為什麽是我做早餐？”
“因為這是我家，如果你有意見，可以搬出去。”
瓦爾立刻精神了起來：“No，我沒有意見。
我很樂意給你做早餐，我愛你，老爸，你是知道的。”
“沒錯，即將成為流浪漢的兒子，我也愛你。”
瓦爾強顏歡笑：“哈哈，老爸，你真會開玩笑。”
羅伯特笑了：“你喜歡就好。
雞蛋不要煎太老了。”
“沒問題，我親愛的老爸，我超愛煎雞蛋的，哈哈。”屋子裏再次響起瓦爾尷尬的笑聲。
上午十點多，盧克開著黑色猛禽皮卡出門，先去伊諾社區接了琳達和小胖子，隨後開車去外公家。
盧克透過後視鏡看著無精打采的弟弟：“傑克，你在減肥嗎？”
小胖子沒有回話。
琳達答道：“他最近沒胃口，應該是失戀後遺症。”
盧克道：“我還以為你和瑪姬已經和好了。”
琳達提醒：“不要提這個名字，否則，他又要哭了。”
小胖子反駁：“我沒有哭。”
琳達盯著小兒子：“那你的眼圈為什麽紅了？”
“窗戶開太大，被風吹的。”
琳達翻了個白眼：“你總是有各種借口，真是個令人頭痛的孩子。”
“我不是孩子了，也不要把我當孩子。”小胖子將頭扭到另一側。
“怪我，不該開這個口。”盧克將窗戶關小了一些。
很快，汽車開進了貝卡社區，盧克將車停在羅伯特家院子裏。
羅伯特招手：“嗨，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在院子裏吃飯怎麽樣？”
“再好不過了。”盧克跳下車：“外公，需要我做點什麽？”
“你去車庫把天幕拿出來。”羅伯特指著不遠處的草坪：“就搭在那個地方。”
“沒問題。”
瓦爾也戴著藍色的卡通圍裙走出來：“嗨，家人們，那你終於來了。我也能喘口氣休息會了。”
琳達調侃道：“瓦爾，你又胖了，所以穿著圍裙才會喘不過氣。”
瓦爾“……”
臨近中午，天幕下擺放著豐盛午餐。
土豆燉牛肉、烤羊排、香煎金槍魚、可樂雞翅、蔬菜沙拉、火腿、羅宋湯，主食西班牙海鮮燴飯。
看著有些憔悴的弟弟，盧克難得用關心的口吻：“這個可樂雞翅是我特意給你做的，多吃點。”
小胖子點點頭，夾了一塊可樂雞翅，低頭吃了起來。
羅伯特端著一杯啤酒，側頭對著琳達問：“這孩子還沒從失戀中走出來。”
琳達聳聳肩：“你為什麽不直接問他？”
羅伯特遲疑了一下：“我買了兩張NBA比賽的球票，傑克，你想去看嗎？”
“不了，謝謝外公。”
“外什麽不去？你不是很喜歡看籃球賽嗎？”
傑克強擠出一抹笑：“我隻是喜歡和某個人一起去看籃球賽，而不是一個人。”
“OK，還有其他人想要球票嗎？”
“外公，我想要。”
“很好，它們是你的了，盧克。”
“謝謝外公，你想和我一起去嗎？”
“No，還是你們年輕人一起去吧。”羅伯特指了指一旁的小胖子。
瓦爾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傑克，我有過很多類似經曆，想不想聽聽我的意見。”
羅伯特搶先說道：“我的意見是，不要隨便聽取別人的意見。
尤其是，那些自己還單身的人。”
琳達點點頭：“讚同。”
“我隻是想關心一下自己的外甥，你們為什麽要針對我？”瓦爾不滿道。
羅伯特道：“我隻是實話實說。
如果你想給傑克一些建議，那就自己先交個女朋友，會更有說服力。
我也會選擇閉嘴。”
琳達笑道：“我也覺得你比傑克更需要一個新女友。
親愛的弟弟，你要加油了。”
傑克抬起頭：“謝謝你舅舅。”
瓦爾有些懵：“謝我什麽？”
傑克聳聳肩：“沒什麽，隻是突然感覺心情好多了。”
瓦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