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聲,就讓葉天有種想掛電話的衝動了。
“你先別著急掛電話。”
葉傾城說話的聲音都帶了一絲祈求。
葉天無奈,他不是心軟,他也不是想和葉家的人還有什麽糾纏。
實際上,他在麵對葉家的人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麽所謂的道德上的壓力。
生而不養,還要求自己幹什麽?
跪在地上求著葉家讓自己去當好孝子好賢孫?
葉天沒那麽賤的骨頭,到底是如同郭沫若所作的螃蟹先生那樣。
他葉天也是一個螃蟹,渾身上下,都是骨頭!
“你說吧,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以後不要來打擾我了,我不想和你們葉家的任何一個人扯上關係。”
“葉天,你肯定很恨我吧?”
葉傾城猶豫了一下,才把這句話說出樓。
不管是誰,被別人施加了那麽多的委屈,肯定也很怨恨那些施加暴力的人吧。
雖然說,葉傾城當初並沒有或打或罵,對葉天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但是一想到自己當初極其不信任葉天,還讓葉天給葉若天葉若萱那兩個畜生道歉。
委屈葉天,冤枉葉天,甚至一度不把葉天當做自己的弟弟看待對待。
就這,葉天就沒有理由不怨恨自己。
“你說什麽?”
葉天微微一怔。
大腦在短暫的詫異之後,總算是分析清楚了葉傾城的這句話。
“恨你?不,不一點都不恨。”
葉天哂笑了一聲,輕描淡寫的吐露出一句話出來。
而應對他的,則是葉傾城在電話那頭的一陣沉默。
“對不起,我以前冤枉你了。”
“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好,沒有去好好的探查事實就把過錯全部扣在你的頭上。”
“我錯了,對不起。”
葉傾城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帶上了一抹哭腔。
一個女人的眼淚總是能夠撥動男人的心弦的。
不管這個男人是不是自己的愛人,她隻要一哭,總是會有被撥動心弦的男人,或抱著不一般的目的去刻意接近去關懷。
何況是葉傾城這樣的美女?
可葉天也不是什麽俗人。
他在離開葉家的時候,是怨恨葉家的人的。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對葉家的人更多是反感,以至於後來,當秦應流來刺殺自己那件事之後,葉天對葉家人則是無感了。
世界上對敵人最大的敬意不是毀滅!
那是科幻小說裏麵才有的形容。
實際上,真正意義上對敵人最大的敬意,則是無所吊謂的。
一種無視,當做空氣的無視,就和不小心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的無視狀態。
葉天現在更多的,就是對葉家的人無感。
他其實已經脫敏了,不會因為葉家人的一點誣陷而陷入自證的陷阱裏麵。
也不會因為葉家人的誣陷而感到委屈和心酸,或者讓別的什麽情愫蔓延。
他真的無所謂。
“還有什麽事嗎?”
葉天對葉傾城的道歉沒有絲毫的心裏波瀾。
相比起來,自己甚至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緊給方姐點早餐,可不能讓自己的財神爺給餓著肚子!
那樣罪過才是真的大了。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了,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也不是為了想要得到你的原諒。”
“我隻是想,以後能不能補償你,我想好好的做你的姐姐。”
葉天嘴角抽了抽,張了張嘴,語氣逐漸平緩到了冰冷的程度:
“葉傾城。”
“我和你說,當我踏出葉家大門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有再把你們當做親人的想法了,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怎麽了,抽了什麽風。”
“但是過去的事,和現在的我,是兩個時空維度,你以為我做空葉家是因為我憤恨葉家嗎?”
葉天哂笑了一聲,嘴角勾起的角度沒有放肆,反而輕佻得像是一現曇花。
“不,我不是因為恨葉家才選擇做空葉家的,我隻是覺得,這樣能賺錢,賺錢就行,當然,賺葉家的錢,看葉家衰敗,我也會很爽。”
“如果你要是覺得你打電話過來,向我道歉你能夠感覺到心裏有所安慰,那我今天也聽到了你的道歉了。”
葉天說著,人已經走到了公司樓下。
“但是,你的道歉,狗屁都不是,我也絕對不會接受你的道歉。”
葉傾城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除去些許啼哭抽泣之外,再沒有別的聲響。
“為什麽?為什麽不能原諒我?我可以補償你,以後我可以做一個好姐姐,甚至我會想辦法幫你回到葉家......”
“我不會回葉家的!”葉天直接開口打斷了葉傾城的話。
隨後,他深呼吸一口氣,才盡可能讓自己沒有那麽高昂的聲調。
“至於為什麽不原諒你?”
“那是因為,我不相信未見生死的洗心革麵!”
好像胸中所有鬱結起來的煩躁全都跟著這句話出去了。
當葉天說完這句話撂了電話之後,竟然發現,天空之中,朝陽飛霞,京都的天色明亮而充滿活力。
這個叫做京都的可愛城市,正在緩緩蘇醒。
......
“林總。”
“這是我們這兩周的銷售額。”
呂一浩走進總經理的辦公室之後,將手中的一個文件夾遞到辦公桌子上。
“唔,還不錯。”
“兩千萬,嗯還行吧。”
林宏宇一邊翻看文件夾中的文件,一邊眉頭舒展又擰緊。
說不得比他年輕的時候看武俠小說時還要熱血沸騰緊張無比。
“一個月,銷售額到了四千多萬,還算不錯。”
“其實還是有必要在提升一下的。”呂一浩結果了林宏宇的話之後說道。
“畢竟,剛剛葉總又拉來了一輪融資。”
呂一浩試探著說了一句,眼神悄悄看向辦公椅上的林宏宇。
“是這樣,葉總對我們公司還是比較上心的,這一次拉來了十個億的資金,反倒是讓我們寬裕了許多。”
林宏宇端起桌麵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眼睛悄咪咪從手縫之中看向對麵的呂一浩。
他的保溫杯是黑色的不鏽鋼製作的保溫杯,外麵有一層黑漆,別人看不見裏麵泡的是什麽,但是他自己卻是清楚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