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父是秦始皇

第五百零二章 王南產子!

字體:16+-

隨著田敬的驚呼,周圍不少人紛紛扭頭看了過來。

咳——

雍齒不動聲色地甩開田敬的大手,轉身往人群外麵擠去。這貨好歹也是齊郡田氏之子,許行一脈的傳人,真是一點讀書人的矜持也不講啊……

“欸——雍兄,雍兄,你去哪裏,等等我……”

田敬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直接考上狀元,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給這麽一砸,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正要與雍齒這位剛剛認識不久的好友一起分享自己的快樂,結果回頭發現雍齒竟然轉身跑了,當即拔腿追了上去,一邊追,還一邊不忘喊。

“雍兄,雍兄,你去哪裏——今日你我兄弟同中一甲,正是合該慶祝的時候,不若我請你去春風樓如何……”

雍齒:……

腳下的步子,不由又加快了幾分。

田敬快走幾步,跟上雍齒的腳步,扭頭看著雍齒,眉飛色舞。

“雍兄,你怕是不知道,春風樓最近新進了一批西域女子,一個個金發碧眼,高鼻深目,肌膚勝雪,那滋味——嘿嘿……”

雍齒盯著路人古怪的眼神,剛剛考中一甲的喜悅都快沒了,此時此刻,他隻恨不得以袖掩麵,瞬間消失,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當天中午,兩人聯袂春風樓。

一直到了傍晚時分,才勾肩搭背,歪歪斜斜地從春風樓出來。

“田兄,明天見——”

“雍兄,明天見——”

春風樓前,兩人拱手作別。

明日還要在玄甲禁衛的護持之下,披紅掛彩,跨馬遊街,享受鹹陽百姓的喝彩,遊街回來之後,還要與同科文武進士,入章台宮覲見陛下和皇太孫。

按照去年的慣例,始皇帝和皇太孫隨後會在章台宮賜宴。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他們可不敢真的眠花宿柳,夜不歸宿,要是因為這個,在君前失儀,那玩笑可就大了。

一直走到那處頗為幽靜的小院,被小巷內帶著幾分清涼的夏風一吹,雍齒頭腦中的興奮勁兒才逐漸退去,想起院子裏麵還有一位因為生病,而無緣本次科舉的好友。

下意識地停下腳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少主,您回來了——”

院子裏的仆從聽到動靜,趕緊過來看門。

王陵也從自己的房間裏走出來,看著兀自帶著一股子酒氣和脂粉味的雍齒,眼中不由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但好友科舉得中,榮登一甲,他沒有掃人興頭的道理。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笑著衝著雍齒拱手道賀。

“恭喜雍兄金榜題名,榮登一甲!”

雍齒大步上前,用力擁了擁強顏歡笑的王陵。

“多謝王兄——王兄之才,更勝我十倍,以齒之才,尚能得中一甲,何況王兄大才,在你麵前,我這個一甲,委實僥幸……”

此時王陵已經徹底從自己失落的情緒裏麵走出來,輕輕地拍了拍雍齒的後背,這才鬆開雍齒的身形,笑著搖了搖頭。

“雍兄不必費心安慰於我,科舉一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大不了再等一年就是……”

說到這裏,他很是認真地道。

“而且,雍兄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才學,我深知之,此次科舉,有沒有我,你這一甲,都實至名歸——”

當天晚上,王陵在這個小院裏,給自己這位同鄉好友舉行慶祝。

隻是,他自己大病初愈,雍齒明天也要遊街誇官,接受陛下和皇太孫的召見,兩個人都沒敢多喝,隻是象征性地喝了幾杯,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朝廷的官員,帶著儀仗,前呼後擁地上門迎接。

雍齒當眾換上金邊走線,暗紅描邊的新科進士袍服,在眾人的擁簇下,告別好友王陵,跨上高頭大馬,意氣風發地直奔阿房學宮。

今日所有中舉的文武進士,都將從阿房學宮的文華門開始,跨馬遊街。

寓意著天下學子出阿房。

阿房學宮的山長,長公子扶蘇親自為文科的狀元以及一甲進士,披紅掛彩,武舉那邊,則由武成侯王翦為眾人披紅。

這等榮耀,讓一眾學子,不由激動地臉色漲紅。

“你的文章,我親自看過,寫得很好,字字珠璣,是個做實事的,朝廷點你為狀元,實至名歸!”

最前頭,扶蘇伸出雙手,親自為田敬正了正胸前的紅花,笑著勉勵了一句,這才神色認真地道。

“我在上郡那邊的時候,也在修渠引水,開墾荒田,有發展農桑的誌向,隻是對農桑一道缺乏了解,常感力不從心,等此事過後,我當在此設宴,到時候向你好好請教請教種植農桑的道理……”

這要是換了之前,田敬這種缺乏文采的文章,自然當不得他如此盛讚,但經過上郡幾年的磨礪,尤其是他親力親為,真真正正地俯下身子,帶著上郡百姓興修水利,開田墾荒之後,他的一些想法已經悄無聲息地發生了一些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改變。

變得愈發務實,愈發喜歡如田敬這般,肯做實事的。

田敬被扶蘇幾句話給說得臉色漲紅,心神激**。

“不敢當公子請教二字,學生願意竭盡駑篤,以供公子垂詢!”

周圍的人,看著站在隊伍最前麵,與長公子扶蘇問道的田敬,眼中不由又多了幾分羨慕。

這就是狀元郎的榮耀!

在禮官的引來,以及玄甲禁衛的扈從之下,這群新晉的文武進士,一個個披紅掛彩,坐在高頭大馬上,沿著阿房宮門前的大道,一路往北,穿越鹹陽城最為熱鬧繁華的主幹大道,繞行大半個鹹陽城,然後,在禮官的引領之下,入章台宮覲見始皇帝和皇太孫。

遊街完畢,始皇帝和皇太孫在章台宮親自接見眾人,態度非常溫和,尤其是皇太孫,雖然身材高大威猛,看著就有一股子駭人的氣勢,但其實文質彬彬,待人接物,讓人如沐春風,平添好感。

很是顛覆了很多人對這位傳說中皇太孫的形象。

其實,對於天下百姓來講,相較於趙郢極力營造的仁而愛人,謙恭有禮,博聞多識,甚至是好兒子好兄長形象,大家對他橫掃漠北,一日破四國,三箭定河西的印象更加深刻。

潛意識地已經把他想象成了一位威猛蓋世,強橫霸道的形象。

如今一看,發現竟然是這麽溫和有禮的一位皇太孫!

莫名就多了幾分親切。

對於這場酒宴,始皇帝和皇太孫隻是露了一個麵,簡單地說了幾句,人就走了,但絲毫不影響這些新科進士的興奮。

華美威嚴的宮殿,香氣撲鼻的山珍海味,如穿花蝴蝶般來回穿梭的宮女,肅然而立的禁軍侍衛,沉穩厚重的條形幾案,都讓他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榮耀感。

更讓他們心中激動莫名的是,他們剛剛聽到的另外一個對他們來說,堪稱光宗耀祖的消息。

此次中舉,朝廷不僅會派出當地的官員親自登門報喜,而且會請他們家中長輩,如他們一般,披紅掛彩,炫耀鄉裏。

榮及父母!

這種前所未有的體驗,讓他們如飲醇酒,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激動。

就連向來自詡心有靜氣的雍齒,都不由心神激**。

美食雖好,佳釀雖醇。

但這群新科進士,也沒誰敢真的把自己給喝得酩酊大醉,故而,氣氛熱烈而矜持,隻是維持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宣告結束了,剩下的時間,就是各自回到住處,等待朝廷的封賞派遣。

跟考前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些考中的進士,若是願意,可以直接入住朝廷設於城中的招賢樓,如果不願意,朝廷則會按照天數,發放極為優渥的生活補助。

自此,這群考中的新科進士,進入了這段時間,最為放鬆的時間。

天香閣,春風樓。

生意爆火,客流量直接比之前翻了一番不止。

當然,也有例外。

比如田敬,這貨自從上次帶著雍齒逛了一圈,狠狠地放肆了一回之後,竟然愣是一次都沒去,這讓雍齒好奇不已。

然後,親自到這貨的住處一問,才知道,這貨並不是什麽改邪歸正了,而是成了皇太孫府上的常客,天天厚著臉皮往皇太孫府上跑……

雍齒:……

忽然就覺得,這很田敬。

以他對田敬的了解,這貨真能做得出這等事。

“呸——有辱斯文!”

雍齒暗自鄙夷了一番,決定第二天跟田敬這廝一起前往。

不是為了趨炎附勢,主要是為了向皇太孫請教學問。

求學問道,不磕磣!

包括雍齒在內,所有新科的文武進士,都在等著朝廷的封賞派遣,然而,還不等他們等來朝廷的派遣,就先等來了另一件轟動鹹陽的大喜事。

懷胎十月的皇太孫夫人王南生產了!

男嬰!

重七斤四兩!

這個消息,幾乎是瞬間就傳了出去,報喜的人還沒跑到宮裏,就已經轟動了整個鹹陽。跟上次虞姬生女孩不一樣,王南的這次生產,無論對於趙郢,還是對於整個大秦王朝,都具有非同一般的意義。

“……年輕人驟臨高位,未必是一件好事……”

看著幾位內閣大臣與丞相府草擬出來的這一份官員任命清單,尤其是田敬的任命,趙郢不由眉頭微蹙。

“誰讓你見才心喜,不謹言慎行了?身為皇太孫,天天與那位叫田敬的狀元湊一起——現在好了吧,頭疼了吧……”

一旁的始皇帝見狀,樂嗬嗬地看著自家大孫子,很是熟練地落井下石,在一旁打趣調侃。

趙郢也不由撓頭。

其實他已經很注意了,但奈何,這一次這個田敬,是真的對了他的胃口。

這是除了治粟內史騰之外,見識到的第一個真真正正有些水平的農學家!

而且還是一個有師承的農學家!

趙郢怎麽可能不上心思?

因為這種情況,隻要自己操作的好,極有可能會順帶扯出一大群精心研究農耕之術的學者。沒有誰比他更明白,這個時代,這些人的重要性。

若是有人問他,這個時代最重要的問題是什麽,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給出一個答案。

那就是農耕!

農耕!

整個封建王朝上千年的曆史,大大小小,上百個王朝,幾乎沒有任何一個王朝不曾深受糧食短缺的困擾。

曆史上,無數次的揭竿而起,其實質,還是老百姓餓!

吃不上飯!

這其中,自然有門閥世家,豪商富賈,囤積居奇,不斷侵吞百姓土地,趁機大發國難財的緣故,但另一方麵,何嚐不是因為農作物產量不足。

這片土地上的產出,不足以供養這片土地上的百姓。

趙郢穿越而來,腦海中裝著不少後世農耕方麵的知識,但他前世畢竟不是農學家,很多東西,都隻是道聽途說,大致地知道一點皮毛,要想複製落實下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而且以他如今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把天天把時間都耗在這上麵。

對他來講,最可行也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召集一群這個時代最頂尖的農學家,讓這群心懷大慈悲的學者,幫他把前世的那些知識落實到實處!

墨家矩子田擊和他身後的墨家學徒是。

田敬和他身後的師門也是。

故而,雖然他知道,自己頻繁召見田敬可能會帶來一些副作用,還是忍不住去做了。他覺得,與那些副作用相比,自己表現出來的對於農學一派的重視態度更加重要。

“太倉丞確實不合適……”

趙郢對來自自家大父的調戲,已經快免疫了。

而且,他也摸索出經驗來了,隻要老爺子還有心情拿自己尋開心,就說明這個問題,在他眼裏不算啥。

“大父,您覺得鹹陽縣司農這個位置怎麽樣?正好前段時間,鹹陽縣司農有鐮因為老病請辭出現了空缺……”

始皇帝頗為隨意地擺了擺手,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什麽事都問我,要你有什麽用,你現在才是監國啊……”

不過,嘴角的笑意,卻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自家這個大孫子,處理政務,已經越發的從心所欲,駕輕就熟了。

比如這個鹹陽縣司農的位置,就給的極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