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萬裏無雲。
氣溫逐漸升高,路麵上的積雪已然化盡,壕溝裏積滿了黑色的泥水。
田野中白一塊黃一塊,斑斑駁駁,像生了癩子的白狗。
暖風開的太足,身上都出了汗,李定安轉著旋扭,把溫度調低了一些。
後座上,馬獻明和何安邦一人一邊,靠著車窗半眯著眼,跟霜打過似的。
當然是又喝多了……
開著開著,何安邦猛的直起身,搖下車窗幹嘔了兩聲。
李定安立馬停車。
嶄新的獵豹,左局長昨天才從市委開過來,弄髒了著實不好意思。
何安邦跳下車,蹲在路邊,脖子伸的老長,跟隻鵝似的。
沒吐什麽東西,但像是起了連鎖反應,馬獻明也跳下了車,然後兩人頭挨頭,蹲在馬路牙子上:“哦哦哦哦哦”……
李定安站在兩人身後,巴掌拍的像擂鼓:“就這個樣子,你怎麽坐飛機?”
“是飛機拉我,又不是我拉飛機?”
別說,還挺有道理?
他搖搖頭,從車裏抽出兩張紙遞了過:“米書記也太熱情了一些。”
何安邦沒說話。
確實挺熱情。
專程來拜訪,好一陣寒喧,才看了京大和故宮、以及國學研究院對於羅盤給出的結論。
沒表達失望,態度反而有增無減:邀請項目組吃了一頓飯,又拉著何安邦和馬獻明一噸猛灌。
喝到半晌,米書記借著酒勁拍胸脯:隻要在蒙古瓷窯址考察期間,項目組的食宿、交通,與市、旗、鎮三級鎮府以及地方相關單位的接洽,都由市委負責。
包括技術人員,隻要項目組缺,從文物局隨便調。
李定安也沒客氣,就在酒桌上,問左朋要了十幾個。項目組一個從十來人擴充到了三十多人……
米書記臨走時,又交待秘書,專門給李定安和馬獻明各配了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