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佐終於點了頭,屋內的氣氛變得活絡了起來,每個人臉上都浮現出輕鬆的笑容,是呀,身在異國他鄉,還有什麽能比故國的消息更讓人開心呢?但王文佐是唯一的例外,畢竟他與故國之間相隔的不是黃海,而是數千年的光陰,長安天子與他是沒有那種特殊威力的。
“主人!”
“什麽事?”王文佐抬起頭,看到桑丘關切的眼神。
“您的早飯已經冷了,要拿去熱下嗎?”
王文佐低頭,桌子上的胡餅和煮蛋已經冰涼,盤子上凝結著白色的油脂。他搖了搖頭:“我沒有胃口,你吃掉吧!”
桑丘高興的連連點頭,王文佐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門外,迎麵而來的寒風讓他打了個寒顫,突然他停下腳步:“這家夥被俘的時候是騎馬還是徒步?”
“我不知道!”
“去搞清楚,馬上!算了,如果有馬,給我牽過來!”
當地窖的門被關上,高岩這才吐出一口長氣,方才的審問給他很大的壓力,但他還是蒙混過關了。他其實帶有兩個口信:第一個是他供認出的唐國使臣催逼新羅人進兵,而第二個則是傳令周圍的十幾個村寨集中兵力圍攻這一小股唐軍。他隻說出了第一個,而隱瞞了第二個,因為同時派出的信使不止他一個,即便他被俘通知照樣會到位,而這些唐人隻得知第一個消息就會有誤以為百濟人將會調兵增援周留城,而削弱對泗沘城這邊的壓力,從而放鬆警惕,這對接下來的行動是非常有利的。
嘭!
地窖門被猛地推開了,高岩慌張的抬起頭來,隻見王文佐陰沉著臉走了進來,桑丘緊隨其後。
“你是從哪裏來?”
“從周留城來!”
“中途有經過其他地方嗎?”
“沒有,軍情緊急,不敢耽擱!小人這一路未曾離鞍!”
“你撒謊!”王文佐宏亮的聲音在地窖裏回**,震的高岩耳朵嗡嗡作響:“你根本不是從周留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