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十年的觀察,徐柯已經對大齊朝廷的現狀有了一個精準的了解。
朝廷的賦稅的確稱得上低,時常還會對災情嚴重的州縣減免賦稅。
隻不過朝廷對於地方的掌控已經弱到了極點。
因此往往都是由朝廷製定一個稅收的總額,各地官府不管用什麽方式,隻要能將這個稅收總額繳齊即可。
但結果往往是富可敵國的豪強權貴們不必繳納任何稅賦,還能分走朝廷大部分賑災濟貧的糧食銀錢。
而且得益於朝廷與各地官府聯係較弱,普通地方官的政績也無法被朝廷準確判斷。
因此隻要被下發到各地的地方官,在官場上可謂是毫無前途,終生難以有晉升的機會。
因此唯一的目的便是搜刮貪腐,使得當地情況日益惡化。
許多百姓實在活不下去,連分給他們的田地都不肯耕種,拖家帶口的冒著外麵密密麻麻的妖邪逃往他鄉。
之前有機會出去見識了一番其他州縣景象的李思安也是喟然歎息:
“夢斷鄉關之路,魂消溝壑之填,又安得不相率為盜者乎?”
迷霧散去僅僅半年多的時間,各地醞釀已久的造反勢頭徹底爆發。
除了秦州尚屬安穩之外,其餘各大州縣皆是反民四起,遍地烽火。
尤其是以那福州最為嚴重。
據徐柯了解,那福州之主乃是大齊先帝的胞弟,本來也算得上是英明神武,天資聰穎。
是屬於帝位的不二人選,結果在皇位角逐的最後時刻,他卻不知為何突然性情大變。
不再潔身自好,反而是流連於花街柳巷,每日隻知胡吃海喝,恣意快活。
最後荒唐事做了一大堆,與皇位徹底失之交臂,被封在福州成了王爺。
封地食邑幾十萬戶,占地兩百萬畝。
幾乎占了福州可耕種農田的一半。
這些農田所獲統統不用給朝廷交稅,隻需供給福王一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