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昏暗的房間中走出,呂程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仿佛可以擠出水來。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種令人膽寒的殺氣,夜色中,他猶如一道幽靈,在寂靜的街道上遊**。
死亡已經降臨,但隻有那個男人的靈魂還不夠。
離開了李強的住處,呂程站在一片荒蕪的空地上,這才停下了腳步。
借著朦朧的月色,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名片上。這張漆黑的名片在月光下顯得異常詭異,上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蠕動,仔細一看,竟是一張張牙舞爪、表情痛苦的人臉,他在掙紮著想要逃離這張名片。
呂程深吸了一口氣,將名片放在了自己手腕上的書籍刺青上。名片與刺青接觸的瞬間,他感到一陣刺骨的寒冷襲來,緊接著是一股溫熱的氣息,就像是有鮮血噴濺在他的皮膚上。
呂程悶哼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各種古怪的呢喃聲音再次在他的耳邊響起,它們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低語,充滿了貪婪和渴望。
“不夠!”一個聲音嘶啞地說。
“還不夠!”另一個聲音淒厲尖銳。
“快去準備!”第三個聲音帶著命令的口吻。
“吃吃吃!”第四個聲音帶著滿足的笑意。
“帶我去!”第五個聲音充滿了**。
“餓死我了!”第六個聲音帶著絕望的哀嚎。
“快走!”最後一個聲音帶著迫切的催促。
一個靈魂,而且是一個沒有深度和故事的靈魂,對那貪婪的存在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祂渴望的是更多的犧牲,更多的生命,更多的恐懼和絕望。
死亡是黑暗最隱秘的捕食者,永遠饑渴,永遠不能滿足。
回到家裏,呂程的腳步沉重而緩慢。他小心地看了看巧巧的狀況,她並未被夜晚的恐怖所驚擾,依舊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中。輕輕地給她掖了掖被褥,確保她不會被寒氣侵襲,呂程這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望著窗外的夜色,他沒有一丁點的睡意。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冰冷的地板上,映出一片蒼白。呂程呆坐良久,心中充滿了不安。
他將桌上的紙條打開,紙條上記錄著關於王林海近日的行程。
明天,王林海要去處理一個出軌的委托。
揉著眉頭,耳邊的怪叫聲如同一群無形的惡魔在耳邊低語,令呂程無法集中精神。他的內心充滿了掙紮和恐懼,但更多的是對這些聲音的憤怒。
“我會滿足你們的!”呂程忍不住的低吼,他的聲音在空**的房間裏回**,試圖驅逐那些不斷侵擾他精神的聲響。
不知何時,烏鴉再次出現在窗邊,它的出現似乎與這些怪叫聲有著某種聯係。是在呂程喊出這句話之前,亦或是之後?這不得而知。
烏鴉靜靜地盯著呂程,歪頭梳理自己的羽毛,它的眼睛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呂程抬頭看到了烏鴉,他的眼球已滿是血絲,急促地呼吸著,身體顫抖個不止,他的動作讓烏鴉察覺到了危險。它嘎嘎地叫著,躲避了呂程撲過來的襲擊。
嘎嘎嘎——
“公平的交易,死亡在時刻關注著你。”那聲音在呂程的耳邊響起,冰冷而無情,像是來自深淵的低語。
“我跟祂做過交易,我們簽訂了契約!我沒有違反契約!”
呂程昂著頭,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試圖向這些無形的存在證明自己的忠誠。
隻是那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更加尖銳,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刺痛著呂程的心靈。
“你違反了契約,你沒有將靈魂帶過來!”
呂程的心髒跳得很快,像是要躍出胸口,脖頸的青筋畢現,汗水順著臉頰滑落。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被無形的手扼住,無法呼吸。艱難的開口說話,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我……我已經交付一個靈魂!”
“遠遠不夠。”
“呃啊啊……另一個……我會很快……”
呂程感到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聽不見。
房間內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耳邊那些怪叫聲變得更加刺耳,像是在嘲笑呂程的無力。
“哥哥?”巧巧的聲音在夜晚的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她推開了房門,睡眼朦朧地抬頭看著呂程。天太熱,她起夜的時候,在客廳裏就聽到了呂程的聲音,這讓她感到困惑,不明白為何這麽晚了他還在房間裏自言自語。
巧巧大大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疑惑的光芒,當她看到呂程狼狽的模樣時,她頓時愣住了。
“出去……走……”呂程聽到巧巧的聲音,心中也是一冷。
但已經太晚了。冰冷的聲音在空中響起,“一個……古怪的靈魂?”
那聲音對巧巧的出現感到好奇,甚至帶著一絲興奮。
祂注意到了巧巧,對她的出現也感到疑惑。
烏鴉的叫聲在房間裏回**,它的狂亂叫聲如同為即將到來的災難做著序曲,呈現出不祥的預兆。冰冷的聲音在空中悠長地舒展,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意外的存在……三天的時間,將另一個靈魂帶來!”
聲音冷漠而堅定,話語中沒有一絲情感,隻有命令和要求。
話音剛落,那股扼製呂程的力量驟然消散。
束縛一鬆,呂程的身體再也無法支撐,他癱軟在地,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好似溺水者重新浮出水麵,享受空氣的甘甜。他的心跳在胸腔中狂跳,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提醒他剛剛逃過一劫。
巧巧擔心地上前,伸出手想要攙扶呂程。但她的手剛一觸碰到他,就被呂程一手甩開。
掙紮著爬起來,他踉蹌地走向床邊,重重地躺在**。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冷汗,聲音也是微弱。
“巧巧,快去休息,忘記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說完這句話,呂程就昏迷了過去,什麽事情也不知道了。
巧巧輕輕地為呂程蓋上被子,然後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身體微微聳動,不受控製地抽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