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開發區的工地附近,王林海將車停在了路邊,點燃了一根煙,他的目光透過煙霧,張望著那十幾天前發生案件的地方。
工地上機器的轟鳴聲和工人的喊叫聲交織在一起,似乎在努力驅散那股殘留的死亡氣息,但工地上的每個人都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忘記的。
呂程下車,靜靜地站在那裏,他的目光在工地上來回掃視,似乎在尋找著什麽。但最終,他隻是搖了搖頭,轉身上車。
“回去吧。”呂程的聲音平靜,其中透著一絲無奈。
“啊?”王林海有些不解,他比了比呂程之前將名片抵在眼眶上的動作,之前呂程就是靠著這個找到的尖刀,怎麽這會兒不用了?
呂程抬頭瞥了他一眼,這事一時半會兒也跟他解釋不清楚。
“先將證物送過去吧,別再出意外。”呂程提醒道,他們手中的尖刀可能關係到整個案件的真相,不能有任何閃失。
“我通知韓鬆讓他過來了,要是凶手再出現,哼!”王林海說著,展現自身的肌肉,表示自己並不怕凶手那個家夥。如果那個凶手敢再次出現,他會讓對方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力量。
呂程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他的目光再次凝視著那忙碌的工地,心中無法平靜。
工地上的機械聲格外喧囂,他的思緒飄向了那片工地的深處,思考著晚上再來探查的可能。白天的工地人來人往,許多線索會被掩蓋,而夜晚的工地則會安靜許多,或許那是個機會。
旁邊的王林海看了他一眼,沉默著沒有再說什麽。
王林海內心十分細膩,他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韓鬆很快趕了過來,這柄尖刀很關鍵,或許能從上麵提取到凶手的相關線索,這對案子的進展有著至關重要的幫助。
“你們在哪裏找到的這個?”臨走之際,韓鬆遲疑了一下,將這個心中的困惑問出。他的目光在呂程和王林海之間遊移,在尋找答案。
王林海一把摟住了他,低聲私語了幾句,將發現尖刀的經過簡單地告訴了韓鬆。
韓鬆聽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複了平靜,他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送走韓鬆,呂程和王林海也就準備返回。
路上,車裏的氣氛有些沉悶,隻有發動機的低沉轟鳴和偶爾路過的車輛鳴笛聲打破寂靜。
王林海通過後視鏡看著已經沉睡的巧巧,她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顯然之前的驚嚇讓她身心俱疲。他則轉頭看了眼呂程,似乎有什麽話想說。
“你……我說……”王林海的聲音有些猶豫。
“什麽?”呂程的目光從窗外收回,投向了王林海。
“沒什麽。”王林海摸著嘴,糾結著,他的眼神在呂程和前方的路上來回遊移。
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地又詢問,“就是你……”說到一半,話像是卡殼了似的,掛在嘴邊就是無法說出。
呂程眉頭一挑,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好奇。“你想說什麽?”
王林海長舒一口氣,趁著紅綠燈的功夫,給自己點上一根煙。他的手有些哆嗦,隨後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鼓足了勇氣。
“我說啊,你那天就是你……”他終於開口,但話語中依舊帶著一絲不確定。
呂程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給予他足夠的時間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嗶嗶嗶!
綠燈亮起,身後的車輛不耐煩地摁響了喇叭,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寧靜。
王林海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踩下油門,車子緩緩駛出,他想要說的話也因此被憋回了腹中,未竟的話語和心中的疑問再次沉入心底。
很快,他們抵達了呂程他們的家,一棟老舊的公寓樓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寂靜。
巧巧從朦朧中醒來,呂程輕輕地將她抱下車,他輕聲對她說:“你先上樓休息,我和林海哥哥還有事情要談。”
巧巧點點頭,揉了揉眼睛,步履蹣跚地向公寓樓走去。
送走了巧巧,王林海肉眼可見地輕鬆了許多。
他下了車,走到附近的商店買了兩瓶冰水。
微風拂過,帶著一絲涼意,但王林海的心情卻依舊焦躁不安。
“你想說什麽?”在樹蔭下,呂程轉頭看著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
灌下一口冰水,王林海長舒一口氣,冰冷的水珠沿著喉嚨下滑,帶給他一絲清醒。
他開始嚐試著表達自己的想法:“我想說什麽呢?就是你知道吧,這個世界是怎樣的世界,我們身處一個真實的世界,世界存在各種物理規則,它們構成了我們現在這個世界……”
“你想說什麽?”呂程打斷了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
“我是想說……呃,就是……”王林海低下頭,吞咽著口水,心中滿是糾結。他能夠聽到自己蹦跳的心聲,那是他二十幾年裏都不曾有過的緊張和不安。
呂程靜靜地等待,樹蔭下,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周圍的一切都顯得異常安靜,整個世界好像都停止了轉動,所有的一切都在等待王林海接下來的話。
“你那天說的,是真的吧!”王林海抬起頭,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糾結,與呂程的眼睛對視,同時,他屏住了呼吸,觀察著呂程的任何反應,在等待著一個重要的答案。
“你說我們第一天見麵時候說的話?”呂程的聲音平靜,他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玩味。
“對。”王林海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迫切,他需要一個明確的回答,一個能夠讓他心中的疑惑得到解答的回答。
呂程輕笑了一聲,他起身拍了拍王林海的肩膀,準備上樓,“你自己不是早已經有了答案嗎?”
“我想聽你親口說。”王林海堅持著,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與此同時,內心泛起的恐懼,正在吞噬他的理智。
呂程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來,麵對著王林海。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然後將指間的名片亮出,那名片在日光下反射出一絲冷光。
“我,收屍人!”呂程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的話語在空中回**,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死亡的使者!”
王林海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升起,呂程的話語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恐懼,使他整個人都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呂程收起了名片,他的眼神再次變得頹廢,仿佛剛才的宣言隻是一場幻覺。他看著王林海,緩緩說道:“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有些真相,隻有當你準備好麵對它們時,才會顯現出來。”
王林海沉默了,兩人在日光下相對而立,周圍的一切都顯得異常安靜。
呂程轉身上樓,而王林海則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