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嶺以西,碎葉城。
郭昕站在了城牆頭瞭望著遠方排列成牆的堡壘,以及堡壘上飄揚著的艾弗達勒王朝的新月旗幟,不由地歎了口氣,晃了晃手中葫蘆中的**,仰頭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
“大都護。”身後有人拍了拍郭昕的肩膀,從他手裏拿走了葫蘆,往嘴裏倒了幾口,郭昕扭頭看去,原來是老將耿恭。
“大都護的酒還是一如既往的啥味道也沒有。”
耿恭抹了抹嘴角,把葫蘆遞給了郭昕。
郭昕接過葫蘆,嘴角不禁扯了扯,這老小子,葫蘆裏麵到底是酒還是水他能不清楚?
“大都護,你說中原的援軍還會來嗎?”耿恭看著遠方清月下的艾弗達勒軍的軍旗,問道。
郭昕深吸了一口氣:“一定會來的。”
“五十年了,與其在這裏被這群胡人給困死。不如直接衝過去,魚死網破!”耿恭狠狠地錘著城牆磚。
郭昕把葫蘆別在腰間,把手搭在了耿恭的肩膀上:“老耿啊,我相信國家是不會放棄我們的,切勿自亂軍心啊。”
“大都護,我也是太心切了,以前沙漠部落沒統一的時候還好,咱們還能夠換取物資什麽的,可現在艾弗達勒部落出了一個薩丁王,還建立起來一個王朝,您看這林立的堡壘。”
耿恭麵露哀傷:“主要是,主要是咱們已經沒有多少兄弟了。我不想他們這輩子就隻能看到這漫天黃沙!突圍還有一線生機,守在這裏,真就是死路一條啊!”
耿恭語氣愈發崩潰,吸引著附近的老兵們不住地往這邊瞅。
萬裏一孤城,滿城白發兵。
郭昕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這位老戰友,這也是耿恭第一次在他麵前說出這樣的話。
拚死一戰,起碼讓城裏的那些孩子們去看一看沒有看到過的景色。
說起來,郭昕也已經有五十多年沒有看過除了這漫漫黃沙外的樣子了。他的將魄能夠讓自己或者他人進入到靜止時間,在這個靜止時間裏,人能夠不吃不喝,就連壽命都不會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