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逝去,昨夜的鮮血、嚎叫和死亡仿佛隻是一場遙遠的噩夢。
迪安零重力微微懸浮在剛買的老舊雪鐵龍駕駛座上,看著後視鏡裏的肖恩安慰,
“夥計,別太傷感,這次離開又不是永別,等你學會控製獸性,經過米甸的曆練後,你就能重返波士頓與家人和艾蕾娜團聚。短暫的分離隻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相聚。”
“沒,我隻是有些不習慣,”肖恩望著迪安沉靜的臉,想到對方之前無私的幫助,確認他值得信任,便坦然道,“我從小到大一直按部就班的上學、工作,當了七、八年檢票員,跟火車去過不少地方,但從沒在外地停留超過一周,我甚至從沒真正地旅遊過一次,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這次離開至少得幾個月吧?”
“差不多,你也是個老實人。”
“老實?無聊透頂吧。”肖恩看向車窗外倒退的一棵棵雲杉樹,年輕了好幾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自嘲,“我以前嚐試約過女生,但從沒成功,她們都嫌我枯燥無趣、軟弱。主管經常把我訓得狗血淋頭,我也不敢頂嘴一句,車廂裏的客人刁難辱罵我,我也隻能忍受,連艾蕾娜也看不起以前的我吧。”
迪安搖頭,“昨晚的你並不缺乏勇氣,所以你以前被人欺負,隻是安於現狀,壓抑內心真實情感,不想做出太大的改變罷了。”
壓抑內心?
肖恩若有所思。
迪安眯起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精光,意味深長地補充,“你一生都在循規蹈矩地生活,而那些欺負你的人卻活在規則之外,淩駕於道德和法律之上。現在你不用再顧忌那麽多了,你已經不是人類,誰欺負你,你可以公平地以牙還牙,隻要做得足夠隱蔽。”
不是人類。
肖恩放鬆的身體驀地繃緊,不敢繼續這個話題,本能轉移了話題,“對了,肯尼先生,你怎麽能隨手拿出那麽多錢?艾蕾娜加上我家裏人,整整支出了十萬刀,我工作二十年都不一定能攢下這麽大一筆錢,還錢遙遙無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