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齊輝冷靜下來。
他還是不敢完全相信韓影的話。
一年來,朝廷也往穀縣調來幾次賑災糧。
但,大乾本來就內憂外患,邊關戰火不斷。
處處都窮,處處都需要糧食。
這種情況下,很難做到賑災力度有多大。
要知道,,賑災糧調動過程中,損耗就不少。
萬斤糧食從江南調到穀縣,除掉路上損耗,最多剩下六成。
這還是各層官員貪的不太狠的情況。
眼前這個名叫韓影的年輕人,穿戴並不奢華,開口就是從江南調幾萬擔糧食過來。
他是有多大的人脈和家財?
不過,有希望總比沒有好。
馮齊輝沉默片刻,叫韓影到縣衙說話。
分賓主落座後,長隨送進幾杯水來。
水質渾濁,一年圡是在水窖裏存了不短的時間。
連縣令喝的水都是這樣,可見百姓的日子得有多艱難。
韓影假裝沒看到水裏的雜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沒有半點嫌棄。
馮齊輝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
“韓公子是做生意的?”
他方才聽到秋月稱呼韓影“東家”,所以有此一問。
韓影知他是不相信自己有能力解穀縣之急。
嗬嗬一笑,開門見山說道。
“下在的確做一點小生意。”
“算不上大富大貴,不過與江南一位友人關係甚密,請他幫忙弄幾萬擔糧食,想來他不會拒絕。”
馮齊輝半信半疑點點頭,卻依舊難掩憂慮。
“縣裏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即便你的朋友願意相助。一來一回也需要不少時日,百姓恐怕等不了那麽久。”
這一點韓影也考慮到了。
“在下家中存糧可以暫解一時之急,另外,穀縣本就有大量食物可以充饑,難的是取水。”
大量食物?
連木根草皮都啃光了,近一個月來,已有數百百姓吃觀音土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