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雨,這才早上七點多,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為南福派出所披上了一層煙雲也似的紗衣。
許落像打卡一樣準點來到了蓮姐早餐店,點了兩份餐,再常見不過的糯米雞和豆漿。
“都吃一個月了,還不膩嗎?三鮮蝦餃和燒麥是我們的招牌,要不試試?”
十年過去了,蓮姐也兩鬢斑白,身子發福,不過聽說兒子最近考公上岸了,臉上整天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不用,吃慣了,老樣子,打包哈。”
“知道知道。”
蓮姐熟練地撿餐裝袋,許落掏出錢包要付錢,卻被蓮姐調侃說:“現在人家都用手機支付了,你這麽大個靚仔,怎麽老用現金?錢包裏不會是藏了女朋友照片吧?我仔要是有你一半醒水(機靈),我就謝天謝地了。”
許落看著錢包裏那張邊沿已經被燒焦的泛黃照片,陷入了回憶之中。
他第一次吃糯米雞,就是在這裏。
那時候,他的生活費被班裏小霸王勒索了,正是照片裏的女人每天帶他來這裏吃早餐。
猶記得她穿著碎花長裙,沐浴在晨光之中,像個女神,跟在她身邊,總能聞到一股花香。
“這麽入迷?女朋友這麽靚嗎,讓大姨幫你看一眼!”
蓮姐探過頭來,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間,如遭雷擊:“這不是……這不是程老師麽?”
許落付了錢,拎起早餐就走,隻留下錯愕又尷尬的蓮姐。
想當年,這裏的每個人都念著她的好,隻是不知道,現在還有多少人能像蓮姐一樣還記得她的樣子。
這才走出去十來米,許落肩頭一沉,一股子油膩酸臭的酒氣混雜嘔吐物的氣味撲鼻而來。
一個黃毛街溜子對他勾肩搭背,手臂上露出個醜陋粗劣的“忍”字刺青。
“喂,學生哥,帶大佬去買包煙。”
這黃毛應該是剛從派出所醒酒出來,誤把許落當成附近的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