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抬起頭,看著麵前高大的男子,故作不知地開口道:
“是我,你是誰?”
宋長鏡微微一笑,回道:
“本……我是小鎮新上任的官窯督造官,我叫宋長鏡。”
硬生生將‘本王’二字,改成了別扭的‘我’字後,宋長鏡這才補充道:
“也是宋集薪的叔叔。”
陳平安點了點頭:
“宋大人,是有何指教嗎?”
見陳平安不叫叔叔這種親近的稱呼,而是叫大人這個刻意顯出距離的稱呼,宋長鏡的臉上頓時有了玩味的笑容。
雖然他無法確認那天雨夜之中,陳平安和宋集薪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是前些日子裏暗子遞上來的情報,可是清楚寫明了陳平安越過泥牆,狠揍了一頓宋集薪啊。
雖說他不大看得起自己這個侄子,但說一千道一萬,宋集薪的血管裏仍舊流淌著他們宋家的血。
他們宋家自己人,為了皇位互相傾軋沒問題,可讓一個外人欺負,那就說不得他這叔叔要討個說法了。
隻是已經是九境巔峰武夫的宋長鏡,自然不會在拳腳上和一個少年爭雄,那樣也太掉份了。
既然不準備動手,那麽就壞了陳平安的心境,斷了他的武道路!
細想一下小鎮最近的情報,宋長鏡心中立即有了主意。
隻聽他淡然開口道:
“我聽說你那朋友劉羨陽,跟正陽山、清風城那邊鬧得很不愉快?”
陳平安點點頭:
“是的,正陽山和清風城想要買劉羨陽家的傳家寶,劉羨陽自然是不賣的。”
“隻是他們兩方,似乎鐵了心的要買。”
“看他們的作態,若是買不到,恐怕就要動手。”
“既然宋大人是小鎮的官窯督造官,那麽請問,若是他們動手搶寶,宋大人是管還是不管?”
宋長鏡笑著搖頭道:
“陳平安,我雖是官窯督造官,但實際上小鎮這裏曆來都是三不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