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紫蘇和芍藥並排躺在**。
秀娘隻準備出一床被子,這還是從她和林立身下臨時撤下的。
眼下,這姐倆隻好蓋著一床被子。
這一天,她們彼此都一句話沒有說過。
其實不止今天,就是前一天,甚至好久了,她們之間都沒有說過話。
紫蘇睜著眼睛看著天棚,屋子裏黑乎乎的,她並不能看清什麽。
她感覺像做夢一樣。
她現在是奴仆了,下人了,不是王家的人了。
她努力地體會著其中的不同,可除了晚上不睡在一個地方,好像完全沒有不同。
甚至還更好一些。
在王家——她心裏已經不再將那裏當做自己家了——她晚上根本就吃不飽飯,有時候甚至還吃不著飯。
晚飯之後,她還要打水,砍柴,伺候爹娘和小弟洗漱之後,再將水缸打滿水才能睡覺。
就算睡覺,她也沒有暖和的被褥,她和妹妹住的屋子,四麵透風。
哪裏像在林家,晚上吃得飽飽的,還能給自己燒熱水洗臉洗腳,被褥雖然和妹妹一床,也足夠暖和。
除了沒有自由,什麽都比在王家好。
而自由,她在王家裏也是沒有的。
紫蘇又算著白天林秀才買下她是花了多少銀子。
原本妹妹值五兩銀子,她就值二兩的。
林秀才花了十兩銀子,多的三兩應該是妹妹的。
那她也就值三兩銀子。
她才值三兩銀子啊。
紫蘇在心裏輕輕地歎息了,手指蜷縮了下。
也是,她年紀比妹妹大了兩歲,又沒有妹妹好看,手上也都是幹活留的繭子。
名聲都還不好了。
能有個地方要她,給她口飯吃就該滿足了。
可,她不由得想起江飛,想起江飛冷峻的麵容,心就帶著說不出來的難受。
她不懂得那叫遺憾,隻知道雖然都是奴仆,都是林秀才家的下人,但她,還是嫁不得江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