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贏了!”
陳叔達神色黯淡地喃喃了一句,隨後轉過身去,麵朝長安,深深作揖。
杜荷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決絕,知道時機成熟了,連忙道:“陳伯父這是要以死明誌?”
陳叔達沒有吭聲。
“陳伯父死都不怕,難道就沒有當個百姓,既事農桑,也悠然南山的想法?”
“……”
原本內心空洞的陳叔達似是被杜荷一語喚醒了,他霍然轉頭,盯著杜荷看了又看。
杜荷繼續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不過是泛泛之語,從百姓中來,到百姓中去才是人間大道。對於陳伯父而言,我想您的餘生應該是治世在於民,學問在於野,心境在於田間地頭。”
王朝興衰已經親曆。
做官也已到宰相。
學問就差立言了。
這樣一個出身皇族,不接地氣之人,想要說動他,恐怕唯有如此了。
不出他所料,陳叔達的雙眸又迅速恢複了神采道:“從百姓中來,到百姓中去?說得好!說得真好啊!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覺悟,我陳叔達真是虛度此生了……”
陳玄德也看出他想輕生了,急忙道:“阿耶,孩兒也覺杜荷言之有理。若您決定回鄉耕種,孩兒必伴隨左右。”
“耕種?”
杜荷搖頭道:“你們耕那幾畝田,如何讓大唐百姓跟著受益!善耕者,耕的可不是一家之田,而是萬家、十萬家,乃至百萬家。”
陳叔達饒有興趣道:“願聞其詳。”
“還請陳伯父進孔廟一敘,容我細細說來。”
做了個請的手勢後,杜荷看向目瞪口呆的鄭氏三兄弟道:“你們盡快把一萬貫運來。”
鄭氏三兄弟麵麵相覷後,直接崩潰。
首戰,他是雙贏。
次戰,還是如此!
誰能想到,他把陳叔達父子也給贏走了。
而且他一旦作詩填詞,必是傳世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