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嶺郡,白石鎮。
大雨下了整夜,第二日才停歇。
朝陽從白石鎮兩側峽穀山壁上端照射進來,穿透薄霧,將整個鎮子映出一片淡金色。
白石鎮的石板路被雨衝刷得異常潔淨,其上的水漬反射出斑駁倒影。
一個腳步踏碎倒影,皺著眉頭從鎮子一側端走進來。
他身穿一身白色鬥篷,兜帽將麵部遮蓋住一小半,鷹隼一般的目光掃過眼前的鎮子沉默不語。
前兩日,得到消息的他獨身前來,且依照季川可能的路線布置了相應人手,還安排了幾隊人馬來這地界匯合。
不知為何,本該昨日清晨就到的幾隊人至今還沒有看到影子,其他幾路布置的人手也不知道是否得手,但至少應該帶來些有用消息。
想來是因為突發大雨這才斷了聯係。
為了防止與季川錯過,獨自藏身白石鎮外一處人家的他不得不從其中走出來,想了想還是將平日裏經常穿出的僧袍換下,還用鬥篷蓋住了腦袋。
怎麽會如此不順?
本以為找到青山縣旁那陰泉,得到大功的他真有機會成為那下一任教主,卻被一隻小小螻蟻搞得功虧一簣。
他雙拳輕輕攥起。
最令人不可忍耐的是,這名叫季川的家夥還是那青山縣教首發展出的一枚棋子,卻一朝掀翻了棋盤。
何等奇恥大辱!
終於得到消息的他立刻就從藏身之地出來,發誓要親手將這小子碎屍萬段!
又重新想了一番自己的布置,確認沒甚問題——
他放出風聲,主動將東嶺郡內一些不要緊的駐地暴露出去,又在一些縣城附近生出些巡查司不得不傾注不光在其上麵的動作。
無外乎殺人、屠村、裹挾愚民、佯攻縣城這些操作,從效果上看,幾名總旗都出發趕往這些地方,地方守軍又輕易不好調動,楊勝那老匹夫應該去了荊州府還未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