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
阎乐望着走来身段窈窕,颇有姿色的妇人,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直到妇人一脸愠色走到她跟前,阎乐彻底看清来者。
此妇人乃是阎乐七品同僚的小妾,与阎乐私通数年!
“她...她是何人啊?阎某可不认得她!”
“阎乐!你个没良心的!装作和老娘不认识!跟老娘苟且数年,害的老娘...”妇人指着阎乐鼻子,破口而骂。
“好了!”
楚潇潇打断妇人的叫骂,“阎大人,此人乃是你同僚之妾,因何事找你,想必无需本姑娘细说了吧?”
阎乐登即心惊胆战。
大离律对惩处通奸之罪甚重,捉奸人若遇男女通奸可当场打死无罪。
通奸男女若被揭发,罪行属实的,男女脱衣受刑,当众杖九十,随后流放三年。
当街脱衣受刑,本人和家族颜面彻底被丢尽,最严重的,家族甚至会被降品级处分。
九十杖之下,非死即伤,继而流放,本人也多半会死在路上!
涉及到家族的大事,阎乐心境大乱,不由看向唐洪。
唐洪却是满脸淡定,对着阎乐摊开双手轻笑,而唐洪手中空无一物。
阎乐顿时明白唐洪何意——楚潇潇没有证据!
大离朝最崇尚名士风流,家族底蕴,故而最厌恶通奸等苟且之事。
但罪行严重也意味着处理通奸的案子慎之又慎,没有确切证据,不可轻易定罪。
阎乐也想起,他没有留下任何罪证。
“哈哈哈,不愧是将门虎女,本官险些被吓到了。”
阎乐放肆大笑,再无恐惧:
“不相识就是不相识,想诬陷本官私通,门都没有!”
“楚小姐,若无证据,诬陷朝廷命官可是重罪,轻则反坐,重则杀头,从者绞刑!”
“若想诬本官通奸,反坐则是以通奸之罪论处楚小姐,楚柱国经得起其女背上通奸之罪吗?!”
阎乐有恃无恐,心中不由感慨身后站着唐家就是无往不利。
唐洪所欲皆成之言,诚不欺人!
唐洪站在原地淡笑,满意看着属于为自己所用的这把刀。
楚潇潇见阎乐如此态度,不由摇头叹息。
“哈哈,楚小姐怎么怕了?”
阎乐以为楚潇潇再无计可施,不由得意:
“楚小姐放心,柱国大人南征北战,为国征伐,立功无算,本官不会为难楚小姐。”
“不过,也请楚小姐莫要阻拦本官行事,否则柱国府上必蒙羞!”
“楚小姐,还不快带着这个不知从来找来的妇人一同让开?!”
...
桓枭身旁,阎乐手下得意异常。
虽听不清阎乐等人说着什么的,但见架势便知道阎乐占了上风。
“姓桓的看到了吗?即便绍管家,赵大人一走了之,我家大人也能赐你一死!”
“以为柱国府来了救兵,你就能无事?哼,你也太小瞧我家大人了!”
唐府门客亦满意一笑:
“绍旺再如何嚣张,也是一个仗绍家势的管家。赵巍管理本就不复杂的西市,没见过太多人心险恶。”
“此二人被楚柱国的人唬住实属正常。”
“阎乐管理的可是满是尔虞我诈的东市,同僚上下级都是人精,再经我家大人点播,如今的他可不是那么好哄骗的。”
“那可未必。”桓枭望着远处的对峙,面色淡然。
阎乐手下不屑讥笑:“死到临头,居然还在嘴硬?我家大人今日必杀你,还想老子给你跪下,做梦!你现在给老子跪下,等会还能给你个痛快!”
“事还没完呢,你们急什么?”
桓枭深沉叹息:“人精吗?人精算什么,尔等可听闻‘久病成妖’?”
“什么乱七八糟的?少故弄玄虚!”阎乐手下嫌弃喝道。
“说了你们也不会懂。”
桓枭望着远处的楚潇潇,仿佛看到了为她出谋划策的郭子孝,亦看到曾经病**的自己。
“一个人若是久卧病床,他心理会变态的。人精无非是懂得世人的道道,混处其间,如鱼得水。”
“而久病之人想的东西,非是人精可想象。阎乐加上唐洪都不是那人的对手!”
“哼,老子心善,不和你个将死之人计较。”阎乐手下讥笑道,“一会等那两个女人走了,立马叫你人头落地!”
“走的不是她们,是你家大人。”
桓枭眯起双眼,略作思考:“带着女人来,八成此女和你家大人通过奸。但以通奸罪论处,证据多半不足,绝不是那人的本意...”
“呵呵,那你说她们想干什么啊?”唐府门客奚落道。
“通奸罪证远远不足,若以强暴罪论的话,所需证据就可少很多了。”桓枭思索道,
“只需女人报案,若能说准时间地点,再加上男人身上隐秘特征,此事多半就可定下。”
“哈哈哈,简直荒谬至极!”
阎乐手下捧腹大笑:“大离朝强暴之罪,虽然很容易定下,却只对未出阁的女子!”
“未出阁女子脸皮薄,即便被强暴也未必报案,报案若定罪再困难,恐怕无人报案,纵容强暴之人。”
“而那女子是一大人小妾,据闻**功夫了得,**至极,就算她报案告阎大人强暴,也未必能立案,何谈我家大人惧怕?”
唐府门客亦跟着嘲笑。
桓枭不以为意,笑道:“话虽如此,但若是报案之人众多,你家大人的强暴之罪可就是板上钉钉了。”
阎乐手下微愣,他知道阎乐风流成性,仗着手中权势,没少用钱敲开上下属官员小妾的房门。
这些人若是一同报案,阎乐的罪真的能定下!
“根本不可能!”
阎乐手下怒斥,“那些女人也是官员之妾,极好面子,又不缺钱银,有何缘由非要一同报案致我家大人于死地?”
“原因嘛,还是有的。”
桓枭盯着那女子,静静思索。
阎乐手下和唐府家丁不由跟着屏气凝神,虽然他们不信桓枭的话,但也担心真的有什么缘由...
“哈哈哈,桓某想到了!”
桓枭展眉一笑:“小兄弟,你家阎大人是否染上花柳之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