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做保安的時候,葉渡就發現了一個人間真理。
那就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當然也不排除個別情況,但大多數親戚朋友,在你窮得叮當亂響的時候,是對你避之不及的。
但當你改變了命運的時候,他們就跳出來,細數對你的好,對你的情,甚至連你三歲時,穿著開襠褲,在他身上撒過尿,這種事情都搬出來。
擱在之前,葉渡是萬萬不敢想,二嫂這種人,會同意二哥給自己幫忙的。
但他也不怨別人,正所謂眾生皆苦,萬般皆難,真的指望人家雪中送炭,人家求什麽呢?
葉渡殺人都會更不要說,逢場作戲。
當場對著二嫂就是一頓拳腳。
看著拳拳到肉,實際上一點傷痛都沒有。
秦大丫也是個天生會演戲的,在地上撒潑打滾,將一個潑辣脾的女人被人痛揍那種痛恨,表演得惟妙惟肖。
一直等沈家人離去,二嫂起身拍打完身上的塵土,一抬屁股,上了葉渡牛車,“老三,這些日子你到底賺了多少錢啊,值得沈家這種龐然大物連跟梢的人都派出來了?”
葉渡當下笑了。
他如何不知道自己這嫂嫂,心裏打的什麽主意呢。
無非覺得自己剛才那頓表演,受了委屈,想拿些好處。
要說,二哥對自己有活命之恩,有救濟之情,即便是要個千百貫,自己該給也得給。
但是分這個錢給誰,當初大家一起發配滄州時,一起過苦日子,他可沒少見著嫂嫂欺負二哥,仗著自己生了六個男丁,對二哥那叫一個頤指氣使。
至於葉渡意誌消沉,總是拉著二哥喝酒,也沒少受她數落。
況且,他自信二哥不至於真的倒向沈家,但卻信不過他這二嫂。
所以有什麽實話,葉渡也不敢跟這二嫂說,隻是笑著解釋道,“嫂嫂,別看我攤子鋪的不小,但是進錢多,花出去的更多,不信你讓二哥去縣城裏打聽打聽,我是不是將作坊抵押出去,還欠了不少大掌櫃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