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書臣從魏國夫人府邸跑了之後,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
可他不管走到哪裏,都有視線從四麵八方是看了過來,仿佛每一個人都在低聲議論他。
“看,那個就是傳說中的範書臣,就是被金安公主打的那個。”
一個女子的聲音從範書臣身後傳來,雖然刻意壓低,但範書臣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原來還長了一副人樣啊,我以為能夠說出那樣的話,必定長得和畜生一樣。”
另一個女聲接過話茬。
範書臣低下頭默默走著,沒有與那兩個女子計較。
他知道自己上次的話觸怒了很多女子,那些女子都想對他做些什麽,這些惡語已經是最輕的一種了。
範書臣歎了一口氣,他曾經是高高在上的五品官員,做過很多為民的好事,以前別人提起他的名字,都會說他少年有為,可現在他的名字卻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人麵獸心知不知道,他也是女子生出來的,居然把女子當作物件一樣,長得再好都是人。”
“不是人?或許吧。”
範書臣聽到那兩個女子的話,想到王從碧剛才說過的話。
他從來沒有真正尊重過王從碧,沒有理解過王從碧,隻知道責怪她,嗬斥她。
他習慣了王從碧的付出,習慣了王從碧的妥協,以為她必須依附自己,沒有想過她內心想著什麽,會不會難受,是不是需要幫助。
他們之間變成這樣都是他的錯,是他傷害了王從碧,親手把她推開的。
範書臣喉嚨發苦,心像被一塊巨石壓住,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難以言說的痛楚。
他目光呆滯地看著喧鬧的人群,卻看不到任何光彩,他目之所及隻有無盡的黑暗和絕望。
範書臣想起王從碧,她曾經讓他的世界充滿色彩,可現在她的笑容,她的溫暖都變成了他回憶中的碎片,無法觸及,無法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