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林府。
安樂侯林鋒在餐廳背負雙手來回踱步,口中一直重複:
“這臭小子,怎麽還沒回來?”
昏暗油燈下,溫柔賢淑,身形略顯消瘦的安樂侯夫人——秦秋月,停下手上針線活。
先是抬頭看了眼外頭,時辰是不早了。
又對林鋒勸慰道:“侯爺,七安又不是出去渾玩,他是進宮,出入宮門手續繁瑣,許是有事絆住了,或未可知。”
聽到進宮兩個字,林鋒的焦灼散了些,停下腳步笑兩聲道:
“夫人所言有理,托了好些人,千方百計找了個機會入宮麵聖,好不容易安排這小子能和公主見一麵,晚點兒就晚點兒吧!”
秦秋月也笑了:“也不知七安見沒見到公主,兩個孩子初次印象怎麽樣。”
林鋒轉了圈頭,頗有些得意地道:“這臭小子別的本事沒有,就是長相隨你,生的一副好皮囊,安陽公主花容月貌,兩人也算才子佳人,璧人一對!”
秦秋月笑意更深,“七安別的沒有,就是性子溫順,上午出門前侯爺叮囑過,要對公主以禮相待,七安心裏有數的。”
夏夜一陣涼風吹進屋裏,燈油的煙飄到秦秋月眼睛,她捂著嘴渴了兩聲。
林鋒立刻站起,緊張道:“夫人,你沒事吧?”
又低頭瞧見她手上活計,是在為林七安做新衣,當下勸道:
“夫人,你堂堂安樂侯夫人,這些活何須親自做?扔給繡娘便是了!”
秦秋月擺了擺手,又拿起手中針線開始忙活,“我沒事,還有,府裏那個繡娘,前兩天我把她辭了。”
林鋒怔了怔,道:“為何?”
秦秋月微微歎了聲,低聲道:
“去年陛下削藩王待遇,咱們沒有田產房屋出租,這一大家子都指望侯爺俸祿養活,今年時已過半,我算了算,要是再不省點兒,今年過年,侯爺你要想像往年一樣備禮走動,竟是有些短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