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宜站在三尺開外,一身淺碧色衣裙,配著湖藍披帛,像是承載了一汪清澈的春水。
女人膚白勝雪,雙頰暈染開自然康健的紅潤,此刻盈盈杏眼中噙著笑意,隻是略施粉黛,便已端莊貌美到令人一眼心驚的程度。
哪裏是臥病在床的樣子?
老夫人先是怔愣,隨後怒不可遏,那些府衛在作甚?能讓林相宜一個女子跑出來!這也就罷了,她前腳言辭鑿鑿林相宜是病了,後腳這人盛裝打扮出席宮宴,不是故意打她的臉嗎?
“你……”老夫人臉頰一陣抽.動:“誰允許你來的?”
“兒媳不治而愈,母親不高興嗎?”林相宜微微挑眉。
“你這……”老夫人差點將順嘴的話罵出來,又覺粗鄙,便換了個說辭:“老身心疼你,放你休養,你嘴上感激,轉身又是這般作態,好像老身故意攔著,你讓這滿殿女眷瞧瞧,成何體統?”
本朝重孝,一般長者指責,不對的都是晚輩。
可禮法之下,分著尊卑。
“是嗎?”接話的是長公主。
長公主雍容華貴,一襲佛赤色金鳳翱翔的拖地長裙,從林相宜身後走出。
一眾女眷全部下跪行禮:“長公主金安。”
“都起來吧。”長公主淡淡。
老夫人心頭湧現不祥的預感。
“大家都在,本宮便同你們說件趣事。”長公主身姿矜貴:“本宮今日去接永安侯夫人,卻見府內家丁裏外三層,深感意外,管家說是永安侯夫人病了,本宮想著都到了門口,既是病了,本宮便去瞧瞧,結果大家猜怎麽著?”
崔瑤青十分捧哏:“永安侯夫人其實沒病吧?”
“瑤青果然聰慧。”長公主上下打量著老夫人,差點兒將這老太婆盯進地縫裏去,“自古以來,女子嫁妝不與夫家,就因為相宜不交私庫鑰匙,你們便將其囚於院內,真是一點理都不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