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踢掉腳上的鞋子,光腳站在田地裏,先點著紫柱長香,插進鼎爐裏;而後用蒙恬筆蘸飽朱砂墨,在黃符紙上洋洋灑灑的落筆——
“my name is LingChen……”
哎等等,中文名字翻譯後應該名在前還是姓在前?哎呀這會也沒個手機,沒法問度娘啊……
不管了,反正在場這幫家夥不可能認識英語,老子今個還就鬼畫符了。
站在人群中的劉凝望著淩晨那揮臂如風的背影,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的想法——
他不會……真的能求來雨吧?
自從父親亡故,母親臥病在床後,她就變成了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以女子之身躬身田畝、混跡坊間,不懼人言拋頭露麵,孤身撐起整個劉家。
她擊敗了想要奪取家產的族人,擊垮了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在大人物和小人物之間上下遊走,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今天的一切都是她靠雙手打拚出來的,她從來就不信鬼神之說,更不會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但是,看著不遠處那個披頭散發揮舞著桃木劍的身影,劉凝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她清楚的知道凡人是不可能改變天象的,唱十天十夜佛法,背一輩子道經都不可能!
可耳畔總有一道聲音在不斷的詢問自己——萬一他可以呢?
“啊波次的鵝佛哥~
喝一坤客樂摸呢~
哦潑七~日絲特~
烏微屋~西衣子~”
嘹亮的歌聲響徹田野,奇怪的詞調一曲唱罷後戛然而止,也將劉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嘀嗒……”
感到額頭落下一滴冰涼,劉凝心中猛然一驚!雙肩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立刻抬頭看向空中,頭頂明明是萬裏晴空,卻有無數水滴落下……
“嘀嗒~嘀嗒~嗒嗒嗒嗒嗒~~”
在場的農人們先是一愣,隨即個個歡呼雀躍起來,在雨中興奮的跳著撒歡,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滿眼震驚的看著香案前揮舞木劍的淩晨,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