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我的酒瞬間清醒。
“我們台準備做一期紀錄片,主題叫《暮色有佳期》,主要是記錄各大養老院、社區、看護院的老年人們豐富多彩的生活,我已經申請了去你工作的地方。”陳然渾然不覺我的慌亂,繼續笑嘻嘻地開口。
臉上燦爛的笑容代表著她對這件事情充滿了向往與喜悅。
或許是喝了一點酒,又或許是我們有一段時間沒有聊天了,今天的陳然格外絮絮叨叨。
“你知道嗎,你那個院本來是安排另一個同事去的。”陳然伸出一隻胳膊,“但我一想到你在那裏,我就覺得不行,必須得我去!”
“所以,我上周就特意提前去踩點了,然後以絕對熟悉的優勢,突出重圍!怎麽樣……我聰明吧?”
“嘿嘿,還讓我發現了你會唱歌。”
“小樣,什麽時候唱功這麽好了,都不告訴姐!”
“還是你一直都這麽厲害,藏著掖著準備給姐來個大的?”
“哼!不過沒關係,姐原諒你了。”
“這次姐盯著你,拿攝影機架著,官方一份,再私藏一份,姐偷偷一個人看!”
……
陳然顯然有些醉了,每次她隻要一有醉意,稱呼就會從“我”變成“姐”。
她睜著惺忪微紅卻格外明亮的眼睛,像是有說不盡的話,直到躺在我懷裏睡著。
我在心裏苦笑一聲,送她進了臥室,幫她蓋好被子,我轉身去了陽台。
夜裏的風很涼,十月的夜晚是秋的蕭瑟裹挾著冬的凜冽,驅逐最後一絲夏的滾燙。
我攏了攏衣角,分不清到底是心裏更涼還是身上更涼。
我的性格內斂,陳然的性格活潑,用朋友的話說,就是一個像夏天,一個像冬天,不知道她怎麽會和我這麽一個木頭家夥在一起。
每次這個時候,陳然都會毫不猶豫地維護我。
她說,我家言言的好,哪裏是你們看得到的;又說有我在,你們別想欺負我的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