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楊大海悠悠轉醒過來。
肩膀上已經纏好了紗布,炕上也被收拾了個幹淨。
他躺在炕上,屋裏滿是油煙子。
清醒過來的楊大海,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的槍,人一動傷口也跟著動,疼得楊大海咧嘴直吸涼氣。
嘶嘶···
廚房裏,那女人聽見屋裏的動靜,探著腦袋向屋裏看了一眼:“醒了啊,你這個老逼養的,剛才我還以為你死了呢,給我嚇夠嗆。”
“咋,你特麽還盼著我死呢。”楊大海看向那女人:“我槍呢?”
“在你枕頭底下呢。”那女人沒好氣的說道。
楊大海伸手在枕頭底下摸出了自己的手槍,抽出彈夾檢查了一下。
很快,那女人端著剛剛炒好的白菜粉條子,走了進來。
“給我燙壺酒。”楊大海挪動著身體,坐到炕桌前。
“喝喝喝,你都幾把這樣了還喝,早晚喝死你。”女人冷著臉道。
“喝點酒,解疼!”楊大海低聲道。
那女人看了一眼楊大海肩膀上的傷,抿著嘴沒有再說話,轉身出去熱酒去了。
楊大海喝著酒,吃著白菜粉條。
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杜瑩,後悔跟我了沒有?”
杜瑩自嘲似的冷笑了一聲。
“後悔有幾把啥用,能當錢花啊?我特麽18歲跟你滾玉米地,好好的一個大姑娘,讓你這個王八犢子給壞了名聲,十裏八村地沒一個願意要我,你特麽可倒好說去搞錢,一消失就是十來年。”
“要不是因為你,我特麽也不至於嫁給一個煤黑子,結果還特麽當了寡婦。”
“楊大海,你特麽就是個當王八的命,當年你要不走,咱倆吃糠咽菜也能活下去,沒準還能有個一兒半女的。”
杜瑩說到這裏,眼睛也有點泛紅,搶過楊大海的白酒,猛灌了一口。
楊大海靜靜地聽著,筷子夾菜一口接一口地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