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厉声吩咐道:“把祠堂大门锁死!一个也不许放出去!”
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立刻领命,将厚重的祠堂大门彻底锁死,沉重的撞击声在祠堂内回**,也彻底断绝了族人逃离的可能。
祠堂内顿时一片哗然,族人们惊恐地交头接耳,不安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有人试图上前与萧老夫人理论,却被护卫们毫不留情地拦了回来。
二族老面色惨白,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老夫人目光如炬,扫视着祠堂内众人惊慌失措的面孔,没有理会他们的喧闹和质疑。
她紧接着吩咐道:“把箱子抬上来!”
两个护卫应声抬上来一口上了锁的沉重木箱,放置在萧老夫人面前。
萧老夫人从袖中取出一把古朴的钥匙,亲手打开了木箱。
“咔哒”一声,锁扣开启,木箱的盖子缓缓打开,露出其中一叠叠泛黄的书信和账簿。
萧老夫人颤抖着拿起其中一封书信,深吸一口气,高声诵读起来:“……今收到白银千两,已按吩咐打点上下,不日即可……”
信中内容,赫然揭露了萧家族老们多年来侵吞族产,勾结官府欺压百姓的罪行。
二族老听闻信件内容,面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他猛地站起身来,指着萧老夫人,哆嗦着说道:“你……你这是污蔑!血口喷人!”他试图为自己狡辩,却被萧老夫人身边的护卫眼疾手快地按住,动弹不得。
其他的族老们见状,纷纷噤声,原本的喧闹声瞬间消失,祠堂内只剩下萧老夫人颤抖却清晰的诵读声。
他们的神色慌乱,有的低着头不敢看萧老夫人,有的则眼神闪烁,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三族老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悄悄地拉了拉身旁四族老的衣袖,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四族老则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唐安茹紧紧跟随在萧珑身后,目光锐利地观察着祠堂内每个人的反应。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袖中,紧紧握住了藏在其中的匕首。
萧老夫人这一闹,萧家势必是要大乱,但是她心中明白,萧老夫人此举,也是必然的。
不然,按照萧昶翊如今在朝中的身份和地位,他做不得天子身边的纯臣。
唐安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萧珑,只见她面色凝重,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萧珑轻轻地拍了拍唐安茹的手,低声说道:“茯苓她这些年够苦了,她这也是借着你的由头,惩罚萧家的人,莫怕。”
唐安茹微微点了点头,心中稍安。
萧老夫人放下手中的书信,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这些年来,你们做的那些龌龊事,我都一清二楚!”
她猛地将手中的书信扔到地上,指着那些族老们,厉声喝道:“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祠堂内的气氛更加紧张,族老们一个个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萧老夫人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心中冷笑一声。
萧家的人便都是这般如此的扛不住事情,才会让萧家没落。
子舒的年岁不大,他是拳拳一颗赤子之心,哪里躲得过这些算计与狠辣的计谋。
萧老夫人转头看向众人,说道:“我劳茯苓,就在萧家列祖列宗的面前,再给各位一次机会,分家,往后老死不相往来,又或者,大理寺见!”
萧珑上前一步,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今日之事,我希望各位好自为之。不要欺人太甚,否则后果,侄孙们可是要掂量掂量。”
说完,她转身走到了劳茯苓的身边。
萧家这么庞大的家族,一下子分剥开来,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众人没办法,叫人拿住了把柄,那是什么话都说不上来的。
唐安茹随着萧珑走出祠堂,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门上斑驳的朱漆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几片枯叶从屋檐上飘落,打着旋儿落在地上。
祠堂外,萧老夫人的亲信守卫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神情肃穆。
“姑老太,”唐安茹压低声音,“老夫人她……”
萧珑停住脚步,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眼神平静,“茯苓她心意已决,此时已无回旋余地。”
唐安茹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轻轻地点了点头。
“走吧。”萧珑轻声说道,迈步向前走去。
唐安茹默默地跟在萧珑身后,穿过回廊,走向萧府的后花园。
花园里,几株早梅已经含苞待放,枝头点点红色,在萧瑟的冬日里增添了一抹亮色。
“姑老太,”唐安茹打破沉默,“老夫人拿出那些书信和账簿,就不怕……”
萧珑停在一株梅花前,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花苞,语气淡然,“那些东西,她藏了多年,如今拿出来,自然是有所准备。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她转过头,目光深邃,“萧家如今的局面,已是积重难返,唯有壮士断腕,方能求得一线生机。”
唐安茹看着萧珑,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萧珑的神色依旧平静,看不出丝毫波澜。
几只麻雀从梅枝上飞起,扑棱着翅膀飞向远处。
“安茹,”萧珑收回目光,“这次的事情,或许会牵连甚广,你若害怕,我可以安排你离开。”
“你来萧家,若只是为了唐家,萧家军可供你驱使!”
萧珑突然回头看着唐安茹,像是看穿了她的全部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