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當然知道張子軒是個什麽性子,也知道張子軒素來就愛闖事。
但是他現在這樣……他又能怎麽辦?
“他還小,你們一群警察,還要和孩子在這兒糾纏生氣?”他爸把張子軒從於灣手裏拉了過去,裝模作樣的批評了張子軒幾句,“以後可不能這樣幹了,知道了嗎?”
張子軒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嗯,知道了。”
他爸爸笑著,對於灣說道:“您看,孩子已經道歉了,他還要回去上學呢,就這樣吧。”
他爸說著就把張子軒拉走,想要離開。
宋折攔住了他的路:“這可不行。”
“那你到底還想怎麽樣嘛?”他爸爸皺著眉頭,“他都已經道歉了,你們怎麽還不依不饒的?哪有當警察的模樣?”
夏末聽到外麵的吵鬧聲音,從辦公室裏跑了出來,看到宋折和於灣,熱情的打招呼:“呀,宋哥灣姐?你們回來啦?先進來說唄。”
夏末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你也是這警察吧?”張子軒爸爸走了過去,“你來評評理,我兒子都沒傷到他們,都道歉了,他們還不讓我兒子走!這算是什麽道理?!”
“先進來吧。”夏末說道,“我給你們倒茶,你們慢慢嘮。”
免費的茶水,不喝白不喝。
張子軒爸爸冷哼了一聲,走了進去。
夏末了解了大概的情況,認真對張子軒爸爸說道:“慈父多敗兒啊!你現在可不能慣著他,現在是未成年,但以後呢?要是成年了,以他現在這樣,怕是要坐牢去了!您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
張子軒爸爸又何嚐不知道這些道理?
但他沒有任何辦法。
他私底下教育了很多遍,但是根本就不管用。
張子軒反而是越來越叛逆。
他對張子軒嚴肅說道:“聽到人家警察說的沒有?”
張子軒咧著一張大嘴,說出來的話卻恐怖:“您放心,我成年後就不打架了。”
誰說小孩不懂事?於灣瞧著他們挺懂的。
連鑽法律漏洞的事都能做的出,又還有什麽事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張子軒爸爸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就行……”
“行個屁!”宋折在一旁難得爆了粗口,“你就這麽教育你兒子的?怪不得變成現在這樣。”
張子軒爸爸無語:“這不是挺對嗎?又沒違法不是?”
他說著,站了起來:“走,孩子,咋們回家。”
張子軒一臉不屑,扯了扯自己的衣角,跟著他爸站了起來。
“是啊,沒違法。”於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淡然說道,“所以當你兒子哪天遇害的時候,你就要想想,那個傷你兒子的嫌疑人是不是違法了。”
“你說什麽?”張子軒爸爸不屑的笑容突然僵住,看向了於灣,“你是警察!”
“你誤會了。”於灣認真說道,“你兒子惹了不該惹的人。我們懷疑,他會成為凶手的下一個目標。”
張子軒這樣的人,如果不觸及他們的根本利益,他們根本不會收斂。
“凶手?”張子軒愣住了,他完全不清楚於灣在講些什麽。
“還記得當時張曉果案嗎?”於灣說道,“那起案子,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那和我招惹汪澤恩有什麽關係?”張子軒的呼吸有些急促,“汪澤恩他就是個孤兒,難不成除了你還會有人護著他?!”
於灣一步步走近了張子軒:“這些案件的幕後推手,都來自於他的父親,而你卻傷害了他的孩子,他唯一的孩子,你說,他會不會恨你?”
“他的……父親?!他不是孤兒?”張子軒睜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這是什麽鬼的事情?他父親是凶手,你又怎麽可能和汪澤恩……關係這麽親密?你可是警察啊!”
“這些你就不用知道了。”於灣說,“我們這次帶你來,本來是想商討著怎麽保護你,但現在看來,你們根本就不需要——
一個不尊重法律,沒有道德的人,不值得我們浪費警力。”
“別啊!”張子軒咽了口水,“姐!你們早說你們帶我來是因為這個啊!我肯定配合!對了,我昨天吃飯的時候,那小攤老板給我漲價,多收了一塊錢,是不是他們已經盯上我了?”
於灣沒想到,隨口幾句話,還真把張子軒唬住了。
他不尊重法律,恃強淩弱,於灣告訴他危險,他當然怕了。
於灣問:“最近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人嗎?”
“你們難道不算奇怪嗎?”張子軒崩潰道,“我前這麽多年一直都是這麽過來的,結果你們突然出現,我就被搞成了這個樣子!”
汪澤恩那家夥還真是晦氣,隻要有他在,自己就一直出事……
“說有用的話。”於灣煩躁。
她對傻子沒那麽多耐心。
張子軒思索了一會,拿起了桌上一次性紙杯,喝了口水,突然對於灣說道:“汪澤恩算不算?我之前欺負他,他一直沒還手的……”
但從上次他還手開始,這一切似乎都變了。
聽到張子軒的話,於灣的臉色有些蒼白。
一直,欺負他,他沒還手。
這幾個詞連在一起,讓於灣都有些不認識了,甚至不認識這幾個字也感覺不認識汪澤恩了。
於灣的事很多,對汪澤恩的關心是不大夠。
但她沒想到,汪澤恩在學校竟然會遭受到長期霸淩?
他從來沒跟她講過這些……
張子軒在於灣麵前揮了揮手:“喂,你怎麽愣住了?”
於灣撥開了他的手:“滾。”
“你踏馬有毛病吧?不是你讓我說的?!”張子軒無語,然後問於灣,“你不是說凶手是他爸嗎?是不是他爸教育他反抗我了啊?”
“你先回去上課吧。”夏末看出來於灣的不悅,對張子軒說道。
“不行,你們得派人保護我的安全。”張子軒說道,“不然我就賴到你們警局不走了。”
夏末有些無奈的看向了於灣,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樣的地痞無賴。
於灣嗤笑了聲,轉身回到了辦公室的工位上:“那你就賴著吧,請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