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大人!”
“老爺在華亭!”
文尋鵬被賜的府邸並不太大,沿途仆人行禮,踅過幾道回廊,隱隱傳來的笙蕭琴瑟之聲。
遠遠望去,隻見花園裏一座水榭擺著石桌竹椅,文尋鵬喝茶,而幾個侍女彈奏。
更有歌妓婉轉低唱,歌聲似有似無,嫋嫋不斷,簡渠注目靜聽,也聽呆了。
“哦,簡兄你來了。”文尋鵬站起身,轉臉笑:“怎麽,還拿著卷宗來,拿過來罷。”
丫鬟過來取了卷宗,雙手捧給文尋鵬,文尋鵬隻看了一眼,就放在桌上。
所謂居移氣,養移體,簡渠現在還記得,當初賜官身,辦公文,那個隆重,現在卻輕描淡寫,有著久經仕途之風了。
就算是形態,簡渠儒雅從容,而文尋鵬始終帶著微笑,偶然沉思帶出一絲深沉,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請入座!”
兩人喝茶不言語,簡渠許久才說:“文兄,你似乎放下了許多心事?”
“因為的確沒有可擔心的!”文尋鵬啜了一口茶,向後一靠,若有所思說:“你我都是潛邸舊人,也沒有什麽可避諱的……陛下登基,雖有人說‘天位已定寧複有它’,但實際接手之初,其實仍有不少問題,但現在好多了。”
“你曉得的,當初不單朝廷,地方也有不穩。”
簡渠重重頜首:“是呀,陛下接手之初,先帝暴崩,齊王受死,謠言四起,還有應國作亂……真使我捏了汗!”
文尋鵬笑著:“其實,別看現在,風平浪靜,當時情況,風雨凋零,比你想的更差——你滾過雪球麽?”
“南方雪少,沒滾過幾次,但是也滾過!”
“滾過就行!”
文尋鵬卻轉過了臉,憑欄而立,望著池塘半晌,才隆重說:“當時情況,其實危在旦夕。”
簡渠不由凜然,傾身而聽。
“當時就有三四個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