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說實話,我並不覺得我打趙中玉這事兒錯了。你打我,我相信有你的道理,但總該讓我曉得撒。不然,當著那麽多人,我覺得很掉麵子,好歹我也快二十歲了。而且,真的很疼。”
陳子謙背著手走在前麵,直到出了大村子沒人了,跟在後麵的陳安才開口問道。
“莫裝,我打的我會不曉得邁?穿那麽厚的棉衣,能有多疼,做做樣子而已。我就是故意打給趙昌富看的,最主要的是打給村上人看的!”
陳子謙腳步不停,聲音平緩:“現在,我當著他的麵,當著村上人的麵,教訓了你,那麽他也得管好他兒子。我今天給足他麵子,若是再敢找事,那就是他的不是了,到時候,弄他沒商量。以趙中玉那龜兒子的性子,是能忍氣吞聲的?”
陳安翻了翻白眼:“我還是覺得被打得有點冤!”
“是有些難為你了。但是這年頭,有些人拿著雞毛當令箭,就比如他趙昌富,當個保管員,去年集土肥,給我們家的土肥挑刺,抹了不少份量,少拿了好幾個工分。今年分糧,又給老子再稱上作妖,少了至少二十斤包穀。
別人管著秤砣子,有些事情不好說,隻能心裏受氣。
打今天起以後,你讓他再試試,他隻要敢再有任何刁難,我就敢說他故意刁難。村裏有不少人受過這種氣,到時候讓他下不了台,老子揍他那也是理直氣壯。”
陳安愣愣地看著自己老漢,怎麽都覺得他「老奸巨猾」。
他忽然發現,對陳子謙的了解,太少了。
他想弄趙中玉,而陳子謙想弄的是趙昌富,這是故意先一步站到製高點了。
在陳子謙說出他的用意的時候,陳安就想到了這些,但……
“老漢,我說我被打的有些冤,其實不是這個意思。再過上一年多些時間,就要土地到戶了,到時候,連生產隊都沒有了,土地分到各自手頭,自己種出的糧食,交夠集體、國家的,剩下的全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