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如夢似幻。
這些人……都是他曾見過的,在霧集中死去的人。
而在見到這一幕的刹那,白研良也真的渾身一軟,躺倒在地。
祁念和一眾影影綽綽的人形環繞著他,俯視著他,麵無表情……
————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裏,我和一個大男孩兒經常一起玩……
昏黃的天色,老舊的街道,搭好的戲台子上正咿咿呀呀地唱著我聽不懂的戲曲。
我和身邊的大孩子坐在黑漆漆的觀眾席,目不轉睛地看著戲台上,時不時用力地鼓幾下掌。
直到天色越來越暗,直到回過神來,發現周圍安靜得不像話,戲台上也安靜了。
之前那雖聽不懂但仍挺悅耳的咿咿呀呀,此刻竟顯得格外紮耳,我和大孩子趕緊回身往左右看去,發現偌大的觀眾席早就已經空了,隻剩下我和那個大男孩仍坐在那裏。
再往戲台上一看,戲曲演員正站在台上不言不語,低垂著頭,燈光明明沒有閃爍或昏暗,卻仿佛變冷了許多,照在戲班子的演員臉上發出印出慘白的光,演員臉上畫好的濃妝竟如同燒盡的燭淚,一股股順著臉頰往下淌。
這時,我感覺手上一緊,原來是身邊的大孩子一把抓住了我,拖著趕緊往外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這條老街竟像有無限的長度一般,不停往前延伸,直到我完全跑不動,累得眼皮往下掉時,仍然沒能跑出去。
後來,我就醒了。
再次醒來時已經回到了家裏。
這時我才知道,是大孩子背著我跑回來的。
而這個大孩子,是我的哥哥,名叫白研人。
父母過世得早,我們兩人是被爺爺奶奶養大的,還沒完全養大的時候,常年酗酒的爺爺也過世了,隻留下一個行動不便的老人和我們一大一小兩兄弟。
在那次,從戲班子逃回來之後,我的身體就開始變得體弱多病,從莫名其妙的流鼻血到眼角,耳洞,嘴角都開始往外流血,帶去醫院檢查也找不到任何原因。